佳之地,一是賀蘭山麓,嗜血教以西四十里處,二是固原以南,一名叫懸膽崖的夾道處,三是莫高山以東名曰生死爐的地方,屬下與林護法、烏氏六兄弟已至賀蘭山麓西四十里處,將軍若能引武林盟的人來此,必能迎頭痛擊。”
古鉞聰看罷,心想:“高進倫不來劫貢最好,我們當盡力為少林賺取時間,難就難在敵人來犯時,我等要恰好就在這三個地方。”想了一想,對柳少穎道:“你回信一封,讓白伯伯轉往懸膽崖罷。”說罷,將信函握在掌中輕輕一揉,那信函化作粉末,隨風向後飄落。
走了不久,柳少穎回到古鉞聰身旁,示意信函已送出,並說道:“將軍,大家都垂頭喪氣,要不要請教主再說幾句。”
古鉞聰想了一想,說道:“不必。”
柳少穎道:“大家心灰意懶,走路快不起來。”
古鉞聰心道:“事到如今,反而不用急著趕路了。”說道:“那很好。”柳少穎一愣,古鉞聰接道:“這些天來,大家能磨而不磷,涅而不緇,可見他們誰都不會輕易離去,有時人在絕望之後,反而會更快振作起來。”他說這話時想到了龍兒,確也是有感而發。
晌午,群豪駐馬胡亂吃了些乾糧,繼續向東進發。此地地勢低了不少,大雪已全化開,前方是筆直的坦途,古鉞聰和吳天德快馬加鞭遠遠跑在前面,群豪竭力跟上。向晚時分到了賀蘭山下,群雄身心俱疲,就地安營紮寨,除了輪流看守拜月貢的,都早早睡下了。
古鉞聰方剛躺下,柳少穎滿臉歡喜走將近來,說道:“將軍料事如神,今天下午大夥一路唉聲嘆氣,好些人都說要撒手不幹了,誰知後來你一言我一句,開始自己給自己打起氣來。”
古鉞聰點了點頭,說道:“你來找我,就為了說這事?”
柳少穎道:“後來,大夥開始私議一事。”
古鉞聰道:“什麼事?”
柳少穎道:“大家都說,雖然平日裡是教主事裡事外操持,你看起來瘋瘋癲癲,但大夥之所以逢戰必捷,每次都能遇難成祥,實是因你暗中主持大局。還有人說,你是有意裝瘋賣傻,其意在於迷惑軍中細作。”頓了一頓,接道:“屬下來此,想請問你可要想法子應付一下?”
古鉞聰輕輕道:“什麼也不用做。現在最壞的情況,無非就是我瘋了,不管他們如何猜測,也不會比這個更壞。”
柳少穎點了點頭,說道:“今兒個我還讓他們不要胡說,看來是多此一舉了。”又道:“你昨晚一夜沒睡,早些睡罷。”替他緊了緊裘皮,退了下去。
古鉞聰躺在簡陋的營帳中,藉著營帳開縫處仰望賀蘭,但見頭頂月隱星稀,巨石聳雲,峰頂落木悽悽,雪後另一番氣象,正是:
銀河瀉碧落,絕壁斷天風。
飛雪深澗降,雲蒸玉龍升。
烈馬撼天地,蛟虯躍長空。
晴天待妙手,化霧為蒼生。
此處是賀蘭山腳,古鉞聰生於斯,長於斯,對周遭實是再熟悉不過,仰望雲中奇峰,兒時的畫面自然紛湧而來,那時候,每天早晨都聽著鳥雀啁啾出門,到了晌午,母親會為他和爹爹送來午飯,兩人吃了飯,爹爹要麼教他三兩腳功夫,要麼掘地設陷捕鳥捉獸,那時候自己還小,要麼在一旁靜靜看著,要麼就縱馬玩耍,到了夕陽快要下山,才和爹爹一道兒回家吃飯。雖然時隔三年,但此時想起來,這一切仍好像就在眼前。想起最後一次和爹爹騎馬回家,就是經由數步之外的小道而上,爹爹舉著自己登上巨巖摘紅花給母親,這時候發現家中草屋起火,自己一生的命運也因這把大火而改天換地。想到此,鼻中忍不住一陣酸楚,寒風鑽入裘皮,竟有些刺骨。想到嗜血谷外母親的墓碑,暗道:“到底是誰害死了爹?娘,你果真已不在人世了麼?”回答他的,只有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