歐陽豔絕說道:“休要胡說,爹已派人去請華瞞天,珊兒,你別睡著,聽爹給你講故事。”
紅彤彤的旭日破雲而來,密道口如火似血,歐陽靜珊臉上卻蒼白如紙,身子時不時輕輕震顫。古翼塵大步走上前去,說道:“歐陽教主,珊兒氣血虧虛,若再受教主掌中陰寒真氣,只怕會適得其反加重病情,請由晚輩試一試。”歐陽豔絕看了一眼古翼塵,讓開身來,說道:“有勞你了。”古翼塵加運內勁,不一時,歐陽靜珊果又動了一動。
沈如雪五內翻轉,雙目滿蘊淚水,斜斜靠在密道口那株古松樹幹上,她方與朝思暮想的女兒相遇,尚不及敘歡聚之情,就要生死永別,而且,竟然還是自己親手將女兒打死,這實比她十餘年所受之苦更苦,比十餘年所受之痛更痛。她好容易奮力站起,緩緩走進前去,嘶聲道:“珊兒,娘和你久別初逢,娘對不起你……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,說道:“歐陽教主,求求你發發慈悲,讓我抱抱她……”
歐陽豔絕喝道:“老賊婆,你休要妄想!”惡狠狠看定了她一眼,更覺說不出的厭惡,說道:“方才若非我及時趕到,你早將珊兒拋下山谷,若不是你存心暗算於我,珊兒又怎會被你我打傷,天下有你這樣的母親麼?”
沈如雪呆在當場,雙手發顫,訥訥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歐陽豔絕恨恨道:“時隔多年,你這歹毒心腸半點沒變,我告訴你,珊兒若真……有甚好歹,你也別想善終。”
沈如雪深吸一口氣,幾欲癱軟在地上,呆望女兒,冷冷說道:“珊兒若真死了,我也不活了……”
“你們別吵了……”只聽一聲細若蚊絲的聲音傳入耳中,沈如雪向前爬了兩步,叫道:“珊兒,珊兒……”歐陽靜珊問道:“古大哥,古大哥呢?”微微睜開眼,不見古翼塵,便支撐著要起來。古翼塵忙道:“珊兒,我在這裡,你不要亂動。”歐陽靜珊聽到古翼塵聲音,登時安心,果然一動不動。
歐陽豔絕望著兩人,雙唇緊閉,陰沉著臉。見沈如雪正捧著女兒的手,登時大怒道:“你別碰我女兒,誰也休想碰我女兒!”
沈如雪沒聽出他話中含義,說道:“我為什麼不能碰,珊兒也是我女兒,方才若早知她是我的珊兒,我情願自己去死,也絕不會拋她下谷。”
歐陽靜珊道:“娘……”沈如雪忙道:“娘在這裡……珊兒,我是娘。”兩行濁淚從遮臉的破麻布下滲出來。
麗日萬丈,鳥雀嬉戲之聲遙遙傳入密道。歐陽靜珊望著娘,柔聲道:“小時候,教中奴才的孩子都是有孃的,只我沒有,他們明裡伺候我,對我百依百順,暗裡卻說我是個沒孃的野孩子,還有人說我是爹生的,我爭辯說,我也是有孃的,我娘生下我就生病去世了,他們就問我我娘長什麼樣,我答不上來,只能躲起來偷偷地哭……”歇了良久,又道:“孩兒做夢也想見到娘,看看孩兒長得像爹多一點,還是像娘多一點,娘,讓孩兒看看你好不好?”
沈如雪大是為難,說道:“娘……娘太難看,會嚇著你。”
歐陽豔絕道:“珊兒,此人對你未曾有過一日養育恩情,她不配讓你記住她的模樣。”
歐陽靜珊微微轉頭道:“爹,那你為什麼要騙我說娘已經死了?”
歐陽豔絕道:“爹爹並非有意瞞你,實是因為為父也不知你這無情的孃親丟下去了何處。”
沈如雪“呸”一聲,說道:“你少在女兒面前假仁假義,賣弄慈悲,十八年前,要不是你誆我和你練什麼‘乾坤燭照寶典’,害我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,我又怎會狠心舍下心頭肉,逃到這不見天日的地方不人不鬼的偷生度日。”
歐陽靜珊道:“娘,你別怪爹了,爹常常給孩兒說,在修乾坤燭照寶典前,他也不知會變成今日這般模樣。娘,你已恨了爹爹十六年,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