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仔細看,才能分辨出他嘴角真正的鮮血,但他沒有倒,正在快速呼吸,胸膛每一次起伏之後,臉色也隨之正常一點。
駱啟康站在原地,微黑的臉龐顏色更深了一點,好像有點失望。
屠翩翩咳了兩聲,準備說兩句場面話,結束這場比武,“龍王惜敗……”
木老頭一跳數尺高,“慢著,誰說龍王‘西敗’,明明是黑駱駝‘東敗’,哈哈,什麼駱家第一劍,什麼神算劍客,這回沒算計好吧?還等什麼,點頭認輸吧。”
連屠狗都對木老頭的胡攪蠻纏感到意外,對面的中原人更是義憤填膺,七嘴八舌地嚷起來,屠翩翩高舉柺杖,示意大家禁聲,然後冷冷地說:“是輸是贏不是你說的算,咱們又不是無賴打架,請龍王和駱大俠吱一聲,到底誰勝了?”
覺得駱啟康戰勝龍王,屠翩翩連稱呼都變了,由直呼其名變為“駱大俠”。
兩名當事人卻沒有馬上回答,好像連他們也不知道結果,這下子屠翩翩等人不那麼鎮定了,如此明顯的結局,駱啟康卻不開口宣佈勝利,著實有點古怪。
龍王的臉色正在恢復正常,向前邁出一步,連身形也不搖晃了。
“我輸了。”駱啟康說,聲音平靜,眾人聽在耳中卻知道這幾個字對他來說艱難萬分。
在所有中原人的記憶中,這還是駱啟康第一次戰敗。
全場寂靜無聲,木老頭雙眼亮晶晶的,嘴唇翕動,似乎在默默查數,“別忍了,是時候了。”
駱啟康好像就在等他這句話,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,落在七步之外,就在龍王腳前。
這下子誰勝誰負再無爭議。
木老頭又跳了起來,從駱啟康開始,手指眾人,“跪下,這回你們知道誰是璧玉城真正的君王。”
屠翩翩跪下,手裡拄著柺杖,崆峒派諸弟子隨之照做。
安王還處在驚駭之中,發現自己落後,急忙匍匐在地,時間雖然晚了一點,姿態卻更加謙卑。
更多的中原人一一跪下,最後只有十幾人仍站立不動,全看著駱啟康。
駱啟康感到心裡空落落的,他一度以為龍王會先露出敗相,結果對方邁出的一步打破了幻想,他竟然真的敗了,而且敗得莫名其明,他的真氣明明已經突入敵人丹田,結果沒有摧毀敵營,反而在龍王體內激發出更強大的勁氣。
龍王被擊飛的一瞬間,左掌揮出,隔空將這股強大勁氣擊向駱啟康,轉敗為勝。
駱啟康想不明白,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,看著幾步外的血跡,他慢慢跪下,緩聲說:“安王臣民叩見龍王。”
即使到了這種時候,他也不肯以中原人和駱家莊的身份向龍王下跪。
所有中原人都跪在地上,木老頭大樂,揹負雙手,昂首挺胸,好像這是他取得的勝利,屠狗略顯尷尬,他是中原人,也是龍王部下,跪也不是,不跪也不是,最後決定跟木老頭保持一致,但是側身而站。
顧慎為坦然接受眾人跪拜,從木老頭手裡接過自己的刀,說:“今天我在這裡立下規矩,璧玉城,南到沙漠北至天山,西以通天關為界,東以千騎關為限,凡聽我令者,不得再行殺戮。”
中原人倒沒什麼,心裡都清楚這條命令是說給駱啟康聽的。
駱啟康沒有提出反對,開口的是木老頭,“啊?不行殺戮,那還是璧玉城……呃,龍王說什麼就是什麼,可要是別人先動手呢,能不能還手啊?”
“可以自保,不能殺人,我自會替你報仇。”
木老頭還有一肚子疑惑,不敢再說。
對龍王的禁殺之令,屠翩翩倒是很支援,大聲說:“璧玉城界內不行殺戮,我等謹遵龍王號令。”
其他中原人也都表示遵命,駱啟康是少數沒有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