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華愣了一下,想起醫院那個老院長,還過他不打算解釋,冷冷道:“我結婚要你知道幹什麼?”
那邊終於忍不住暴發了,“你這孩子,吃槍藥啦,你是我兒子,你結婚不告訴我,這是什麼道理?”
其華冷哼一聲,“你結了又離,離了又結,告訴你爸了嗎”
那邊怒喊了一聲“你”,就劇烈地咳起來。
其華嗤笑一聲,心想怎麼不說了。
那邊順了順氣,聲音低下來,“小華,別這樣對爸爸了好嗎?爸爸老了,不能動氣,昨天去醫院體檢,好幾種病……爸爸錯了,可是人的一生誰能不犯錯呢,就是殺人犯,也得給個申訴的機會吧,你就不能好好聽爸爸說說嗎”
其華聽著那略顯蒼老的聲音,心裡五味雜陳,那個可惡的男人,那個生龍活虎的男人,那個永遠不知疲倦地往上爬的男人,現在卻哀哀地對他說自己老了,他怎麼可能會老,他那麼有本事,他怎麼可能會病,他從前一個手就能把他舉過頭頂……
其華閉了閉眼,忽然間失去了和他抬槓的興致,“我還沒結婚,那是我朋友,等我要結婚,就告訴你,你過來幫我下聘禮。”
那邊又是一陣沉默,半晌才開口,聲音裡是不可抑制的顫抖,“好,好,好,我等著,爸爸等著……”
其華掛了電話,將頭埋進被子裡,半晌,被子裡傳出壓抑的哭聲……
十六住院期間,張和平的父母也趕來了,和十六媽的快意恩仇,明槍真刀不同,和平媽也不說話,只是拉著十六的手哭,哭得肝腸寸斷。
十六媽看不慣她這作派,喝止她,“行了行了別嚎了,哭天抹淚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閨女受傷了呢!”
“不是我閨女,可也是我兒媳呀,我一樣心疼!”和平媽啜泣著說。
“啊呸,你心疼,你要真心疼,你就把這王八羔子的肋骨也打斷兩根,咱就哪說哪了,我不再追究。”十六媽憤恨地說。
和平媽不敢接話了。
和平爸卻受不了了,脫了鞋劈頭蓋腦地打張和平,一邊打,一邊罵,“你個不爭氣的兔崽子,反了天了,爹孃的臉都給你丟盡了,老臉掉地上給人踩,你作的什麼孽,你乾脆把你爹掐死算了,省得回去被人戳脊梁骨。
我們老張家八輩貧農,沒出過一樁醜事,到你這有兩個騷錢就了不得了,早知道有這一天,窮死家裡也不准你出來掙錢。
十六哪點不好,哪點配不上你,瞎了你的狗眼,等著吧,回去咱倆就上民政局,我要把你的名字從我老張家的戶口本上劃掉,咱倆斷絕父子關係……”
和平爸打了一陣子,累得吁吁直喘氣,張和平愣是沒動地方,也不言語。
和平媽就心疼的直哭,一會兒拉著十六哭,一會兒拉著張和平哭,都快哭暈過去了。
“十六媽,你說咋辦吧!”和平爸穿上鞋,一臉的疲憊,“你咋痛快咱就咋辦,我絕不攔著。”
十六媽張口要接著罵,十六爸實在不忍心了,往日裡都是要好的老哥倆,說啥也不能再難為他。
“我和張老哥出去抽根菸,這事我倆商量著辦。”十六爸拖著和平爸的手往外走,“你就不用管了,侍候好閨女早點好了比啥都強。”
十六媽要跳腳,十六趕緊捂著頭喊疼,十六媽就顧不上管他們了。
張和平也不全是個木頭人,知道十六在替他們全家解圍,就感激地看了十六一眼,悶聲說:“我出去給你們買飯。”說著就走了。
和平媽臉都哭花了,就出去洗臉。
病房裡安靜下來,十六媽拉著十六的手問:“好閨女,出氣了沒,要是還生氣,我就命令他們把那個小賤人帶過來撓她一臉血。”
十六忙擺手,她真的不恨阿粉,“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