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在火車站抓到徐智的,倒不是他要去哪兒,而是那幾天他一直在火車站睡覺。他是真的沒多少錢了,也因為害怕,他想到火車站24小時都有人,而且人又雜,有的是睡覺的,也不會有人注意他。
前幾天確實沒什麼事,半夜他往牆根或是椅子上一躺,拿衣服把臉一蒙,無人打擾,到白天就亂竄竄。結果那天夜裡候車室裡出了賊,有人的包被偷了,一下子鬧起來,看熱鬧的人圍了一大圈,站警趕緊過來維持秩序,徐智被裹挾其中,鬼鬼祟祟想開溜。
在那之前公安局這邊已經將徐智的資訊同步給了各個站點,讓他們幫忙留意,其中一個站警一眼就認出了徐智。四目相對,徐智心虛逃跑,被抓了個正著。
接到電話孔明月他們去火車站接人,一路風馳電掣將徐智帶回來,關進了審訊室。
往警察局裡一坐,徐智就徹底蔫了,他的臉色完全詮釋了什麼叫心如死灰。一看他這樣孔明月就知道不難審,他讓李毅審,周堯在旁邊聽著,她出去給陳禮打電話。
她知道陳禮今天休息,不過她也知道陳禮平時也沒什麼事,而且住得近,所以想問問陳禮有沒有空過來做物證提取。在衛紅的死亡現場還是留有不少指紋的,已知這個兇手不是之前那個謹慎的兇手,那麼留下指紋的機率還是很高的。雖然徐智之前因為賭博被抓過,應該有指紋存檔,但就算去調,也還是要自己過一道手。
審訊室裡李毅嚇唬了幾句,說他們既然已經抓人回來,就證明該知道的都知道了,就看他一個態度了。徐智也沒有反抗的心力,很快就全招了。
徐智是被孫延亮害了,起初孫延亮找他借錢,說是母親病了,那時候徐智日子過得還湊合,他想都沒想就借了。結果孫延亮還真按時還錢了,還跟他說自己有個賺錢的路子,認識本家,只要拿錢進去填池子,跟著演演戲,只賺不賠。他也是財迷心竅,居然答應了。
第一次去賭,真的贏了,徐智一下子就上癮了。隨後就是熟知的劇情,輸了想賺回來,賺了想賺更多,最後就是輸了又輸,輸了再借,債務滾成雪球。
老婆帶著孩子走了,好好的家散了,而那個時候孫延亮卻開始躲著他,他怎麼能不恨。他恨孫延亮,也恨衛紅,他去家裡找過衛紅兩次,讓衛紅替孫延亮還錢,但對他也不客氣,說他自己賭的,關孫延亮什麼事。
後來有一天徐智路過清和園,剛好看見孫延亮和衛紅一起走出來,他從那開始跟蹤這對母子,那時徐智以為他們又有錢了,過上好日子了,他怎麼能甘心。
不過後來事實證明並非如此,不過徐智也已經習慣了跟著他們,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。那時徐智已經破罐破摔,覺得人生沒有指望,跟蹤衛紅母子反倒變成了他人生的支柱。
徐智偶爾打打零工,基本就徘徊在衛紅母子周圍,賺的錢都用來買酒,逐漸開始酗酒,不工作的時候基本都是喝暈的狀態。
案發那天徐智住在那家旅館裡,那幾天白天他在不遠處發傳單,算是有點活錢,可以開一間沒有廁所的便宜房間。他去辦入住時衛紅沒在,並不知道他住在裡面。
那天夜裡徐智忍不住出去買酒,回來的時候隱約看見孫延亮和衛紅往天台走去,他當時沒喝多,所以還有理智。他回房間邊喝酒邊想到底該怎麼做,怎麼才能報復孫延亮。很快一瓶白酒就喝了大半,他看到的世界也變得朦朦朧朧。
喝多了酒,徐智給他前妻打電話,結果被前妻結束通話了。他在手機裡翻看孩子的照片,一股無名火就竄上了頭。
他翻出自己包裡的水果刀,就往天台走。到三樓的時候他隱約看見一個人影從三樓的外門跑了,他以為是孫延亮,想去追但沒追上,一開門風撲了頭就徹底暈了。等他回過神來,他已經在天台上,衛紅倒在地上渾身是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