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輕顫地低求著:“暮遠……求你不要生氣……你想要我,我就給你好不好?”
葉暮遠扣著她的手,因壓抑的情緒顫抖著,眼底閃過一絲不忍,但情緒已被心口莫大的醋意佔據著。他粗魯地從褲帶裡抽了出來皮帶,一扔,然後扯出襯衣,煩躁地解開紐扣,露出精壯有力的身體……。
一個星期後。
廣信集團再次被挖出替黑幫洗錢內幕,可是,這次並不是傳言,而是因為東南亞一個毒梟頭目被國際警方捉獲,其中犯罪證據中有廣信集團來往賬戶的記錄。
廣信集團被查封,江葶軒被拘留審問,不到兩天,被重新放出來。他衣衫不整地趕回江園,推開書房的門,看到德叔靜靜地躺在沙發上。
吳媽流著淚,跟在他的身後,泣不成聲,“少爺,德叔說他這條命是老太爺給的,老太爺如今不在了,他就先去路上等他……來生伺候。”
江葶軒腦子像被錘子重重一擊,連腳都站不穩,順著門板慢慢地滑坐下來,他緊緊咬住拳頭,渾身顫慄,胸腔發出痛絕的悲嗚,淚水奪眶而出……
突然想到什麼,他臉色驟然白如紙,用手撐在門上,艱難地站起來,向大門方向踉蹌地跑去,嘴唇顫抖地呢喃著:“爺爺……不要出事……”
電話鈴聲劃破清冷的空氣,像一道破空的哀嗚,他身子一滯,怔怔地站那裡,門外是一片蒼涼的暮色。
“你好,江園……”吳媽擦著淚水沉重地接起,片刻後,電話筒滑落了下來,重重地摔在地面。
“少爺,老太爺在看守所認下所有罪後,服藥自盡了……”
冰冷的客廳,迴盪著女人悲痛的哭聲……
整個世界在江葶軒眼前一片天旋地轉,他幾乎倒下去,卻在下一刻,緊緊攥住自己手掌,快步走到茶几前,目光閃過寒厲,抓起水果刀就往自己的手掌重重劃下……
鮮血,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板上,黏稠地像化不開的仇恨……
吳媽驚叫著衝過來,卻被他輕輕推開。
他嗓音異常嘶啞:“吳媽,我要睡一覺,到天亮前都不要叫醒我。”。
站在公交車站,何暖夕看到兩名工作人員拿著新的噴繪廣告畫正在撤換,舊的被無情地撕了下來,隨意地丟在地上,然後車來了,人們擁擠而上,無數鞋印踩在舊廣告畫上,那張漂亮的臉龐頃刻面目全非。
何暖夕慢慢地走過去,蹲下身體,掏出紙巾在那俊氣過份的五官上擦拭著,男子嘴角微揚的笑意邪肆而明亮,這讓她想起了他們的初遇,一雙修長潔白的手指按在自己薄弱的肌膚上,溫暖而危險,就像他的個性。
一位工作人員轉身笑道,“小姐是他的偶像嗎?不過他現在可算是栽黴運了,成了過氣的明星了。”
她咬著唇無語,慢慢地將畫平鋪捲起,忍住滿腔疼意,攔了一部計程車,輕道:“師傅,江濱。”
窗外,是川流不息的紅塵世界,她手中緊緊握著那副破損的畫,車中廣播正緩慢地放著悲傷的老歌——
“起初不經意的你,
和少年不經世的我,
紅塵中的情緣,
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語的膠著
……
分易分聚難聚
愛與恨的千古愁
本應屬於你的心
它依然護緊我胸口
為只為那塵世轉變的面孔後的翻雲覆雨手
……
她靜靜地聽著,淚水劃過臉龐,腦海不期然閃過一個詞:“宿命”。
他和她,亦,他和她……
那天晚上,葉暮遠最終放過了她,只是緊緊抱著她,像要嵌進自己的身體裡般,在她耳邊,不斷痛苦地低喃著,“為什麼,為什麼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