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殷一隻手輕輕撫摸自己另一隻手的手背,輕聲道:“這位慶後二十歲入宮……!”
韓漠皺起眉頭,臉上顯出一絲驚訝之色。
這個時代不同於後世,姑娘家十五六歲即便是婚嫁之齡,有些甚至更早,二十歲未出閣,那已是並不多見的事情。
這宮裡在民間挑選秀女,自然更是要挑選年輕貌美的女子,二十歲的姑娘家,已經算得上是老姑娘,即使未出嫁,那也是很難有機會入宮。
曹殷卻是已經看出韓漠的心思,微笑道:“你並不知道,這位慶後在入宮之前,那也不是簡單的人物。她是河西人氏,據說年幼時便出落的美豔無比,年歲越大,便長得越是美豔動人,而且……這位慶後天生體帶異香,所經之處,異香不息,每到春夏之際,更有蝴蝶纏繞身邊,這也是當時名動河西的事兒,更有河西第一美人的稱號。”
韓漠有些失禮地摸了摸下巴,想不到這位慶後還有這樣的異事。
“她的出身,雖不貴,卻是很為富有。”曹殷端起茶杯,又品了一口,才繼續道:“河西魯氏,那在當時,可是慶國四商之一。慶商遍天下,善於生意,所謂的慶國四商,便是慶國最有實力的四家商人,這河西魯氏便是其中之一。所以這位慶後出身富有家庭,錦衣玉食,而且很有些見識。到了婚嫁之齡,多少人家上門求親,卻都被這位慶後拒絕……!”說到這裡,他輕輕一笑,道:“本侯倒是聽過一個傳說,也不知是真是假!”
“不知是何傳說?”韓漠輕聲問道。
“據說慶後幼年時,有一名道士見到她,竟是對其父囑咐,此女富貴無比,生有異相,只可入宮,不可外嫁!”曹殷笑道:“如果這是真的,那位道士還真是有眼光,竟是被他瞧準了。也不知是否是這個原因,慶後拒絕了所有的求親者,到十六歲時,便開始參與選秀,那是準備進宮了!”
“十六歲參加選秀,以她的容貌和家境,怎地到二十歲才入宮?”韓漠有些奇怪。
曹殷搖頭笑道:“說起來,便是連本侯也弄不清中間的狀況。不過以本侯的猜測,恐怕是慶後的父親捨不得出血吧!”
“捨不得出血?”
“你仔細想一想,魯氏乃是河西第一鉅富,他家女兒要參與選秀,慶國負責甄選秀女的官員豈會客氣,自然是要向魯氏大大索要一筆財富。”曹殷道:“越是富有,這個時候便越要出大血。可是據我本侯所知,慶後的那位父親雖然家貲萬貫,可是……卻偏偏是個吝嗇如命的人。若是他知道自己女兒進宮後必能成為皇后,只怕還會咬一咬牙,狠狠捨出一筆。只不過,要付出一筆巨大的財富,卻只能讓自家女兒入宮,並無其他的任何保證,他怎甘心大大出血?”
韓漠無奈道:“侯爺的意思,就是因為這位富商的吝嗇,才導致他的女兒沒能迅速入宮?因為他的固執,慶後被活活耽擱了四年?”
曹殷笑道:“他是一個精明的商人,若是得不到相等的利益,他是不會做那個買賣的。只可惜目光太過短淺,而且也小看了他女兒的本事。如果他知道有今天,讓他拿出全部的產業來,只怕他也願意的!”
韓漠搖了搖頭,有時候天下事就是這樣滑稽。
一個商人的吝嗇,導致了慶後晚入宮四年,卻不知若是早些入宮,慶國的後黨會不會提前出現在慶國的政治舞臺,從而導致慶國更早地進入動亂時期。
“或許這位商人後來還是被他女兒勸說動了。”曹殷平靜道:“年已二十的慶後還是入了宮,她雖然晚了四年,但是……上天似乎很眷顧她,又或者她確實擁有一個女人所能擁有的全部優勢,入宮之後,她很快就得到了崇仁帝的寵幸,更是迅速被直接冊封為妃子,一個商人之女在入宮之後的短短時間就被冊封為後宮妃子,實在是很罕見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