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麼多苦,這孩子又乖巧懂事貼心,我哪裡捨得動她一根手指頭。”方修文扶額嘆息,“那姓陸的少年這般出色,且幾次三番地救了閨女,閨女對他動心再正常不過了。可惜兩家門第懸殊,這門親事咱們是萬萬不會答應的。”
胡氏道:“我就是覺著這門親事太不合適,所以當初咱們離開和錦的時候,蘩姐兒一心想去跟那小子道別,愣是被我一再阻止了。”
方修文恍然大悟:“我就說我那時候說要親自見見那少年,向人家道一聲謝,你卻不答應。只是無論如何咱們都欠了人家偌大的恩情,不好生報答總歸是於心不安。”
胡氏:“陸驥無論人品樣貌都是上上之選,我也覺得可惜。可這是沒法子的事情,你當我願意做這棒打鴛鴦的惡人。這下好了,陸家居然不知道搬到哪裡去了,倒省得我擔心他會和蘩姐兒聯絡上,然後兩個人糾纏不清,害得咱們不知道怎麼做才好。”
方修文想到閨女的憔悴,大為心疼,道:“可憐的蘩姐兒,我就說她之前還好好地,怎麼說病就病了。”
胡氏嘆了口氣:“看到閨女那樣子,你當我就好受?可長痛不如短痛,難受一陣後她就會將這少年忘了。過幾年咱們睜大眼睛給她挑一個合適的夫婿,熱熱鬧鬧地將她嫁過去,然後看著她夫妻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。”
方修文暗自嘆了口氣,覺得妻子將問題想得太簡單了。那陸家少年模樣人品都極好,以過來人的經驗看來,那小子對閨女顯然也是情根深種。閨女情竇初開就遇上一個兩情相悅的美好少年,如今卻這麼突然分開,此生要想忘掉這份情這個人,難啊!
方采蘩在床上躺了四五日,方誌遠因為心疼大姐而整日擔憂唸叨,惹得範氏都忍不住將胡氏叫到跟前,質問她怎麼不給閨女請郎中,而是任由她這麼拖著。胡氏有苦難言,只好撒謊說方采蘩這不是什麼大毛病,之前在和錦也犯過兩回,都是這麼硬捱好的。
範氏聽完尖聲道:“你這個狠心的婆娘,你當初硬要帶走蘩姐兒菱姐兒兩個,我還當你有多心疼她們,誰知道孩子生了病都都不肯給她們請郎中,就讓她們這麼硬拖著自己好為止!”
胡氏後座牙差點沒咬碎,這老東西自從被自己奪了管家大權以及鋪子的管理權之後,一直對自己恨得牙癢癢,如今可算逮著機會責罵自己耍威風了。明明是個嫌棄孫女狠心無情的老東西,偏在這裡惺惺作態一副心疼蘩姐兒心疼得不得了的鬼樣子,不知道的人還當自己是個冷酷狠心的娘,而她是個慈愛疼孫兒的好祖母!
自己又不能告訴老東西實情,若是叫這老東西知道蘩姐兒鍾情於一個打鐵的小子,不得嚷破天才怪。這會子丈夫帶著兒子去訪友不在家,自己只能任由這老東西耍威風責罵了,胡氏一邊咬牙一邊暗道晦氣。
範氏見胡氏低著頭一言不發,越加氣焰高漲,大聲吩咐汪婆子道:“去,即刻叫人去請郎中,她這做孃的不心疼閨女,我這做祖母的還心疼孫女呢!”
汪婆子剛應了聲是,還沒抬腳,門口就有人道:“不用了,我已經好了。”卻是方采蘩來了。
原來方採菱來主院尋胡氏,結果老遠就聽到範氏在大聲數落胡氏不給方采蘩請郎中,這孩子一著急,便跑到方采蘩跟前抱怨:“姐姐,都是你諱疾忌醫,結果害得娘被祖母罵。”方采蘩得知自己連累了老孃,急得飛跑過來替胡氏解圍。
“蘩姐兒,你好了啊。過來,讓娘好生瞧瞧。”胡氏回頭看到大閨女,立馬招手叫她過去。看著方采蘩深陷的眼窩,憔悴蒼白的臉,胡氏心疼極了,意有所指地道:“好了就好,你這孩子,不過幾日功夫,就瘦成這幅樣子了,回頭娘得好生給你補補。”
方采蘩道:“我沒事,娘別擔心。”她說完又走到範氏跟前道:“其實娘一開始就要給孫女請郎中的,是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