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數次,在將軍府安插的眼線真是一批又一批,死一批又送去一批,自然清楚李夫人的一舉一動和生活習慣。這支髮簪她流落民間時,她的養母留給她唯一一樣東西,少有人曉得這簪子的來歷,只道李夫人特別喜愛這簪子,卻不知由來。
依著李夫人的性子。若旁人曉得簪子的來歷,她定會毀了這簪子。
“我派人探查過,她近兩年來,這支簪子幾乎日日都戴著。”戴言輕輕眨了下眼,又打趣道:“再說,你忘了?我是會掐會算的。”
“對了,對了。你是個算命的半仙兒。我本該想到的。”夏湘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,一本正經扔出這麼一句來。
戴言忍不住笑了起來:“你……”
本想說“你竟當真了。”可想想,這妮子當真也沒什麼不好。至少會對自己多幾分信心,少幾分疑惑和誤會。
窗外劃過一道閃電,在明瓦之上刻了一道明亮傷痕。
“說正事兒,”夏湘望著窗上刻著的閃電。聽著窗外的雷聲雨聲,不由打了個冷顫。她緊了緊腿上的毛毯,正色望向戴言:“這簪子你打算如何處置?又有什麼計劃?”
戴言湊到夏湘耳邊,低聲嘀咕了半晌……
雨聲譁然,電閃雷鳴。夏末最後幾點殘紅也被無情雨打風吹去了。
夏湘聽了戴言的主意,不由凝眉苦思,半晌方才回過神來。緩緩點了點頭:“主意倒是好主意,只是兇險了些。”
戴言正要解釋其中細節如何綢繆。夏湘便掃去愁容,露出明朗笑容來:“不過……你是個半仙兒,會掐會算,有什麼可擔心的?”
戴言無語:“……”
翌日,雨過天晴,只是原本就有些涼爽的秋日又添了幾分清冷。
李夫人一早便匆匆回了京都,夏湘與戴言笑道:“走得這樣匆忙,是急著安排人馬來剿滅咱這‘匪窩’罷?”
戴言輕笑:“不用急,等週二收到咱們眼線回報,再作安排。”
夏湘點頭:“一切要小心才好,萬不要……不要連累了二東家,他不是個慣用心思害人之人,這次,咱們做得恐怕有些不地道。”
“咱們不地道終究是幫了他,總強過此刻放任他行事,將來死於手足兄弟之手。”戴言不是善良人,上輩子大皇子是被他與二皇子聯手害死的,這輩子幫著大皇子牽制二皇子倒不是為了大皇子,他只是為了自己,為了夏湘,為了自己的孃親,還有為了上一世的慘死。
夏湘自然不曉得這些彎彎繞繞,只想著擺脫李夫人的視線,將一大堆麻煩推給李夫人便好。兩人商量好,便等著訊息了。
第二天晌午剛過,週二便傳來了訊息。
夏湘問戴言:“她要動手?”
戴言點頭。
夏湘又問:“什麼時候?”
“中秋,”言罷,戴言笑了:“沒想到這樣急,看來她還是有些忌憚,方才選了八月十五中秋節,這一日無論皇親貴胄還是平民百姓,都會老老實實呆在家裡,閤家團圓,咱這山莊,自然也是門客稀少,防備鬆懈。”
夏湘點頭,旋即輕呼:“不好啊,八月十五,皇帝又怎麼會來咱們莊上?”
“這個就要看今年宮裡是如何安排的了。”戴言把玩著手中一把機關弩,微微蹙起眉頭,起身說道:“我去找二東家問問,好早作籌劃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
“你留在這兒,我去就好。商量好了我自會告訴你,難不成你還信不過我?”戴言不願夏湘離開莊子,畢竟,山上住著蒼老和古老,便是李夫人放的是假訊息,提前發難,兩位老人家也足以護夏湘安全,護山莊安全。
夏湘聰明,自然明白戴言的心思,不願讓他擔心,更不願弗了他的好意,便沒有再堅持,只囑咐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