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方才與沐晚歌交涉的男子卻是臉色微變,眼角不經意的瞥向身旁跟著的屬下,顯然是將沐晚歌的話語聽了進去。
他狐疑的看了沐晚歌一眼,狀似低頭沉思了片刻,隨即朝著沐晚歌抱抱拳,略帶歉意道:“既如此,那便請郡主代為保管,務必要在相爺取回之前,保證玉扳指的完整與安全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沐晚歌微頷首,眸光犀利卻難掩其中的堅定。
“告辭!”說完,那人便帶著幾人退了下去,只是其中一人離去時目光中的陰鶩神色,卻是被眼尖的沐晚歌捕捉到了。她心神一凜,嘴角的冷笑加深了幾分。
“主子,您是懷疑…”甘裳也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,自是從沐晚歌的態度和幾名男子的神色變化中窺得什麼,只是心中卻還是有些不敢置信,堂堂一國右相的府中,竟然也會出現這樣的事情。
沐晚歌看了她一眼,隨即輕笑出聲,“哪個府中,沒有安插的人手?你別看郡主府內格外平靜無爭,誰又知道有些人恭敬轉身後會將誰人認作主子?這深深府邸中的齷蹉事兒,可比別處的要見不得人多了!”
甘裳面色微變,眼神兒警惕的朝四周看了一眼,這才壓低了聲音道:“主子的意思,是指郡主府內被人安插了人手?那可如何是好啊?咱們的一舉一動豈不是都要暴露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了?”
誰想,沐晚歌卻只是朝她擺了擺手,頗是不在意道:“你也不必驚慌。既然別人辛辛苦苦將人安插了進來,怎麼都不能讓別人的辛苦白費不是?你待會兒就吩咐下去,平日裡,讓咱們的人做事小心一些,什麼該讓那些人知道,什麼不該讓人知道,心裡也有個數兒!”
“主子,咱們何不直接將人查出來,然後一網打盡呢?”甘裳甚至不解。
“你以為有了這批人,就不會有下一批的人麼?甘裳,你終究是長於江湖中的,不懂得府邸裡的勾心鬥角。罷了,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吧。也不必太過刻意,該怎麼做,還得怎麼做。萬不可打草驚蛇!要清理這些人,還不是時候!待尋到合適的時機,再一舉將人驅逐出府。”沐晚歌長吁了一口氣,隨即緩緩轉身,朝客房走去。
甘裳見狀,連忙收起其他的心思,跟了上去。
既然主子心裡有數,她需要做的,就是做到最完美的執行與配合!不該她操心的,自然不能越俎代庖了!
一走入客房,斷遙便迎了上來,躬身恭敬喚道:“主子,您可來了!”
“嗯,”沐晚歌腳下不停,邊走邊問道,“公子的情況如何?可有受什麼傷?著大夫看過了沒有?”
斷遙連忙回道:“公子的身子較為虛弱,怕是這段日子受苦所致!手臂處曾被人用劍刺到,不過大夫已經包紮好,不久後定會痊癒。只是…”
“只是什麼?”沐晚歌猛地停住腳步,眸光凌厲的盯著斷遙,面色之凝重,前所未見。
見狀,斷遙有些艱難的吞了下口水,腹中醞釀了好幾遍,這才開口:“主子,公子全身上下受了不同程度的傷,但好在沒有傷到筋骨,只需好好休息,不出數日便能痊癒。只是…公子的手指曾被人生生拗斷過,不過大夫已經固定住了指骨,應該沒有什麼大礙的…”
“混賬!”斷遙話還沒說完,便見沐晚歌一手扯斷了身側的珠簾,面色分外陰沉可怕,怒氣夾帶著恨意席捲而來,樓外高陽瞬間便被烏雲遮蔽,壓抑窒息的氣息如泰山壓頂般直直襲向自己的心口與頭頂,就連輕微的呼吸都是一種奢侈。
細碎的珍珠在地上滾動著,如夜半的私語,帶著令人驚懼的潛在因子。
須臾,沐晚歌卻忽然收斂起一身陰暗的氣息,也不急著進入內室,而是徑自蹲下身來,慢慢的撿拾起地上細小的珍珠,一反方才無窮無盡的怒意,口氣幽幽的問道:“斷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