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慕晚歌卻是冷笑不已,說了那麼多挽留的話,終於還是把目的講出來了。榮華富貴?就算她願意給,他以為他們有這個資格去接受麼?
如此一想,她嘴角一勾,清冷的目光如柄柄利刃,瞬間飛往慕世明的臉上,慕世明心下一懼,微退了一步,這才聽到她漫不經心的說道:“慕相,你現在終於知道我是你女兒了,早幹嘛去了?不過,你現在知道,也已經太遲了。今日請你過來,我只是單純要告訴你這個訊息,可不打算跟你商量的。紙擺在那裡,你愛籤不籤,愛蓋章不蓋章。我還非常單純的告訴你,若是你不籤,我心情一個不好,保不準虛靈山的事兒就洩漏出去了,到時候慕相的人頭是否還架在脖子上,我可就不敢說了。當今皇上如此賞罰分明,即便我還姓慕,估計也會念在我德行孝恭、治水有功並且是他親封的郡主身份上,不會牽連到我;而你,你的那兩個寶貝女兒,你的三房四妾,最關鍵的是你的榮華富貴,權勢地位,可就瞬間成為過眼雲煙了。”
“你在威脅我?你以為你能夠威脅到我?”慕世明已經猩紅了雙眼,眼中嗜血的光芒生生將甘裳逼退了一步,只是對於見慣了生死殘酷的慕晚歌而言,那根本就不能撼動她穩如泰山的坐姿。
“呵呵…”慕晚歌猶自不覺得危險在即,端起一旁的茶盞淡淡笑道,“你說對了。我就是威脅你。我既然敢這麼做,自然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。不怕你殺人滅口,不怕你毀屍滅跡,自認還是有那份資格能夠威脅到你的。選擇就擺在你的面前,你自己好好想想。當然,如果你真想要身首異處,我不介意成全了你。反正我向來視名聲於無物,當你的頭顱滾在菜市口後,大不了我辛苦一趟,為你收屍。不過,你那兩個寶貝女兒的屍首,可得提前找好收拾的人!我是不會幫她們的!”
甘裳連忙低下頭,不敢看眼前這怪異的談判場面。從來都不知道,主子氣死人不償命的功夫是如此高的!這一刻,她對主子的佩服與敬意早已超越了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了!
慕世明的臉色黑沉得能夠滴出墨汁來,雙目噴火死死瞪著慕晚歌。如果目光能夠燒死人的話,估計慕晚歌已經燒得連灰都不剩。
一想到剛才慕晚歌詛咒自己人頭落地的話,再看看她此刻悠然自得的模樣,他不由得勃然大怒,喉嚨裡頓時湧起一股腥甜,可為了護住自己的面子,還是強撐著壓下喉嚨處的血腥味,沉著聲怒道:“要我籤,可以。但是你必須要和我籤一份協議,保證不將此事洩漏出去。咱們做了這麼多年的父女,怎麼都得全一份父女之情的不是?”
“不可能!”慕晚歌忽然收起了臉上的笑,眸光深邃如幽潭,內有冰芒似劍,似是要將人凍僵毀滅,“你現在根本就沒得選擇!一句話,籤還是不籤?若是簽了,我立即將那些東西還給你,若是不籤…來人,給我更衣,我現在就入宮覲見皇上。相信皇上會萬分感激我將此訊息舉報給他的!說不定心情一好,還封個公主什麼的呢!到時候,我於高堂之上笑看你們人頭落地!哈哈哈…”
說著,便見她重重的將茶盞擱在桌子上,隨即起身扶著甘裳的手,看都不看一眼,就要直直往外走去。
“你給我站住!”慕世明狂怒道。生平被人逼到如此絕境,想想都覺得狼狽!這個逆女,居然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威脅他!
只是,慕晚歌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怒喝聲,依舊腳步不停。
慕世明雙手緊握成拳,面色頓時猙獰了起來,腦子裡不停的權衡著此事的利弊,若真是斷絕了父女關係,於他而言或許是個好事。反正慕晚歌也不向著他,想指望她能為自己的前途鋪路,那簡直是天方夜譚。只是,虛靈山的機密,卻被她竊取了,即便歸還了那些東西,也不能將此事從她的腦子裡抹去。日後,若是她再拿此事威脅自己,豈不是又面臨這樣的抉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