術,又有科技又是狠活兒。
如今看來,還真不一定。
“雖然說陽間和陰冥都大力發展科學技術,”季明月掏出紙巾抹了把臉,原本沾了黑煙的顴骨頰透出些許白,他冒出了個魔幻的想法,“但會不會真有什麼秘術,可以改變容貌——”
“或者說,換臉?”
連海思忖片刻,一股涼意慢慢順著脊柱爬了上來。
小季這話,不合情,但非常合理。
步安寧若是換上了一張值班員的臉,那就實錘了一件事:他與步安泰的死、乃至與步家村的喜宴中毒事件,有莫大的關聯。
再往前,步安遠喜宴出事那天也是如此——出現在步家村裡的步安寧,和在醫院上了一整天班的步安寧,一定有一個是換臉假扮的。
那麼問題來了,步安寧為什麼要這麼做?喜宴那天,和步安寧換臉的,又是誰?
西北夏夜的風很涼,連海有點冷,下意識把手插進褲子口袋。
結果摸出了一隻螢幕碎裂的破手機。
——手機是那名發瘋老人的,剛才情急,被他一併裝進了口袋裡。
手機沒有設定鎖屏,連海一點亮,就看到了穿著紅嫁衣的新娘照片。
金銀首飾奢華奪目,和新娘含淚的悽楚表情形成鮮明對比,紮在連海眼中。
他總感覺這名新嫁娘,在哪裡見過。
“這是什麼?”季明月腦袋湊過來。
連海“唔”了聲:“是村民嘴裡說的要復仇的女人,‘山丹丹’。”
“我知道,”季明月把手機撥開,“我問的是這個。”
連海這才發現,自己還從口袋裡掏出了團衛生紙,就墊在手機下面。紙團雖然皺的不行,但雪白如新。
……好像是被困籠中的時候,七叔家的瘋婆姨馬蘭花遞給自己的。
“裡面還寫了字,”季明月看到紙團上的些許墨點,是洇開的筆跡,“好傢伙,什麼年代了,擱這兒搞‘大楚興陳勝王’那一套呢!”
暗室光線不好,連海當時也沒注意,此刻展開紙團,看到上面寫了兩個字:【滇南】。
筆跡歪扭,甚至有些幼稚,壓根沒個正形,像剛學寫字的小朋友下的筆。
季明月更疑惑了,他地理學得不錯,想了幾秒後道:“滇南不是個市名嗎?我印象中好像在西南來著。”
這時後面有亮光傳來,季明月下意識將手柄朝右,給後方車輛讓出超車的空間。
連海正想著照片中那位新娘的來歷和【滇南】二字的意思,腦子裡攪成了一鍋黏糊糊的藕粉,冷不防被季明月抓了胳膊。
他聽季明月驚訝道:“海哥,快看,那輛車!”
連海抬眸,只見身側,一輛車打著遠光,碾塵捲土,飛馳而去。
白色綠牌比亞迪。
回程路相當順利,下到孽海的洪波灘時才剛過晚上九點。今天是週六,陰司冥府的打工鬼們都宅在家裡休息,陰冥一時安靜非常。
連海把公寓鑰匙遞給季明月:“先回去蒙上被子好好睡一覺,聖水失效後不能見光,有你難受的。”
季明月接過,鑰匙上還有餘溫,他從善如流地點頭。
連海又道:“明早想吃什麼?我給你帶。”
他這麼一說,季明月還真有些餓了,兼之精神突然輕鬆,忍不住開了個玩笑:“我懷疑陰冥晚上的空氣有問題,裡面加了健胃消食片。”
熟悉的小季又回來了,連海握拳抵在嘴邊擋住笑意。
“奶茶,小籠包,餛飩,哦對了,奶茶記得加雙份芋泥,”季明月掰著指頭數,很快意識到什麼,“海哥,你不跟我一起回去?”
“我還有事,要出去一趟。”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