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塵僕僕自長安趕回齊雲山的劍晨、郭傳宗與顧墨塵。
當日在長安,雷虎本想與劍晨同來,又被顧墨塵勸住,而管平也為了照料虛弱中的凌尉,一行人於是分了兩撥,雷虎管平凌尉連同趙子超留在了長安。
三人一路趕來,路上沒少遇見從四面八方匯聚往齊雲山而去的斷劍聯盟中人,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,除了顧墨塵之外,劍晨與郭傳宗兩人都簡單易了個容。
特別是劍晨,目標顯眼的千鋒已被收入袖中,只以驚虹劍掛在腰間,如此一來,倒與路上碰見的斷劍聯盟尋常劍門中人別無二致。
聽了郭傳宗的話,劍晨的的神色依舊鬱結,木訥地接過水囊,仰頭便是一大口。
郭傳宗嘆了口氣,接回水囊,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勸他。
他心知此刻劍晨擔心地並非劍冢之事,以他們一路上所見,斷劍聯盟這次來劍冢的人只怕不少,也正是因為不少,他們在得了訊息趕來時,雖然是後發,卻比大多聯盟之人先至。
想來此刻斷劍聯盟的集結並未完成,劍冢之人,應還無礙。
他擔心的,是安安。
那日在長安,安安救治了凌尉之後,到底還是走了。
而從劍晨的隻言片語中,郭傳宗也驚訝地知道,安安竟然是當朝三鎮節度使安祿山的孫女,也是他曾經被關押過的雄武城,城主的女兒!
如此震撼的訊息令郭傳宗的腦袋一陣發懵,而當他想細問時,劍晨的回答卻永遠都是一聲嘆息。
從長安,到齊雲山,一直如此。
郭傳宗想的沒錯,此刻劍晨心中擔憂的,正是安安。
那日安安臨走前,劍晨問她,能不能不走。
這個問題,卻令安安的嬌顏一陣悽苦。
“傻子,你不明白……爺爺收了我爹爹為義子,後來爹爹又生了我,我們父女倆,說好聽是三鎮節度使大人的家人,實則……”
劍晨永遠也忘不了安安說這話時悽然的神情。
“實則……我父女倆只是爺爺手裡的一枚棋子而已,有用時,縱橫衝殺,而當有一日無用時……棄卒,保帥!”
安安的話讓劍晨的心狠狠揪在了一起,如此一來,他更不願安安再度回到安祿山身邊,可惜,安安卻不能不走。
她的爹爹統領雄武城,而她的孃親,卻遠在塞外,安祿山的大本營——突厥。
說好聽點,這是安祿山保護族人的方式,而實際上,又何嘗不是對如今大權在握的安伯天的一種鉗制?
那晚宮城中的事安安察覺到已經令安祿山有所懷疑,她苦等了七日,才好不容易等到安祿山面見皇上之機,改容換面溜出了皇宮來與劍晨見面。
而若她這次不回去,以安祿山多疑的個性,定然會做一些未雨綢繆的準備,而這些準備……極有可能令安安後悔終生。
所以,她不得不走。
所以,劍晨一路上的心情都極為沉重,甚至於……他之前在雄武城外遇見孟瀚然時,突如其來的一個想法,又如火山爆發一般猛然充斥著他的腦海。
變強!
不光是自己變強!
無論是鬼兵域,還是雄武城,抑或是斷劍聯盟,他都需要極強的力量去應對!
待解決現下之事後……
劍晨狠狠將最後一口饅頭塞進口裡,呼的一下站了進來,面色的沉鬱已然不再。
“走吧!”
他最後看了一眼步雲亭柱上留下的戰鬥痕跡,聲音裡一片決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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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寧鎮本是一人跡罕至的小小城鎮,住戶不多,就更別說外來客,更是一年也少見兩三個。
可今日,休寧鎮中卻相當熱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