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板下面的空間比伍下久想像中的要大很多。
這應該是一個大型的地窖,幽深陰森,泛著一股涼氣,彷彿能夠讓人從心底裡發寒、瑟縮。
微弱的火苗閃動,根本起不到多大的用處,只能照亮眼前幾米的地方,傳遞不了絲毫的溫度。
甚至,伍下久看了眼蠟燭,很怕它會在這處陰冷的地窖裡隨時熄滅。
地窖下來後有一條小路延伸至最裡面,看方向,這地窖的整體應該大部分都在小院下方。
「觀主,走吧。」這時,米泰最後一個下來道。
「嗯,小心腳下。」伍下久點點頭。
這地窖都是由土夯實的,地面略有些凹凸不平。
伍下久等人沿著狹窄的通道往裡面走,沒多久,眼前便豁然開闊,微弱的蠟燭火苗照亮周遭幾米的地方。
但與此同時,伍下久四人也俱都不由自主地睜大眼睛,表情震驚。
「這、這些都是什麼啊?!」阿苗忍不住驚呼一聲道,語氣微顫,隨即便緊捂住嘴巴。
米泰和李千千的臉色也是極為錯愕且驚恐,倒吸一口涼氣。
——這一處地窖有著較為開闊的空間,沒有門,也沒有遮擋物,兩邊的牆壁由狹窄變寬,牆壁上面俱都釘著木條或鐵釘。
一排一排、一個一個……或擁擠或稀疏的挨在一起,沒有絲毫規律可言。
嚇到人的是那些掛在木條或鐵釘上面的「東西」。
剛一走到這裡時,伍下久等人便被眼前所展現的場景給衝擊到了,猝不及防,完全沒有一點準備。
伍下久也是心理素質強大。
即便看見眼前這般的景象,拿著蠟燭的手也沒有絲毫的晃悠,仍舊穩穩噹噹。
四人面前,那些懸掛在木條或鐵釘上面的「東西」有些眼熟,前兩天才剛剛看過……
是以,伍下久等人沒有幾秒鐘的時間很快便認了出來。
——那是一張一張的皮囊,人皮。
「嘔。」阿苗忍不住乾嘔一聲。
離得最近的地方,一個黑色的皮袋子被扔在那裡。
伍下久走過去,手中拿著的蠟燭滴落了幾滴蠟油在他虎口的位置,將周圍的面板都燙紅了。
伍下久卻全然不在意,目光注視著那黑色皮袋上方懸掛的「東西」,一個新鮮的、熟悉的皮囊。
「這是主管……」伍下久驀地輕聲說道。
「什麼?!」
米泰三人猝然一驚,第二次瞪大眼睛,神情不敢置信。
「他、主管死了,是不是昨天晚上……」阿苗艱難道。
伍下久嗯了聲。
米泰道:「這地窖裡面存放的難道都是人皮?!」
這也太可怕了。
伍下久:「這些人皮都是寨子裡死去的寨民,殺死他們的人還特意做了一塊木牌,並在木牌上面刻下名字。」
「我看了看,與祠堂裡牌位上面的名字大多都能夠對上……」
這些皮囊前面確實掛著一塊小小的木牌,地窖裡有風,吹過後,輕飄飄的皮便與木牌一起微微搖晃。
米泰聞言嚥了嚥唾沫,嗓音乾澀地問道:「但、但是為什麼要在木牌上刻下名字?」
伍下久輕聲說:「以便於區分吧。」
他說完便往地窖更裡面走去,裡面中間有一張破舊的木桌,桌上放著一盞煤油燈。
伍下久走過去,將煤油燈點燃,霎時,空間更加明亮了幾分。
可溫暖的光卻仍舊驅散不了地窖裡面的陰寒。
甚至,在煤油燈亮起後,更容易看清楚周圍時,一股子涼氣便不由得從心底裡躥出、脊背直冒冷汗,頭皮發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