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後回頭去忙自己的。
他負責監管的工程都己進入緊鑼密鼓的階段,每天所剩不多的時間還要撥給受傷的斯默,想想他竟然己經半個月沒見過蕗琪。
偶爾有幾次他經過蘿娜的攤子,蕗琪己經不再出來做這些買賣的事,專心在她的「藥學研究」裡——這是套上一回見到她時,她的用語——所以他也一直都沒能再遇到她。
亞歷的心頭有些煩躁。
他不確定自己在煩什麼。工程雖然忙碌,但進度非常順利,斯默的復元雖然沒有預期中快速,也在穩定進行中,現在是少數「一切順利」的時期。
可是他的心頭就是說不出的煩躁。
夜裡,洗完了澡,他站在臥房外的露臺,仰頭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,棉薄的観衫包裹著他強壯的身軀。
己經連著下了六天的雨,今天終於放唷,久未露臉的月亮與星子努力地亮相,以免又被陰唷不定的雲奪去舞臺。他忽然想到,今天己經是月底。
露臺的下方,兩個女傭出來倒汙水,互相壯膽的腳天聲飄了上來。
「……下過大雨……藍月……」
「女巫的靈魂……森林中央……」
「哎呀,好嚇人!你別再說了!」最後這聲最響。
樓下很快恢復了寂靜。
亞歷聽著聽著,思緒開始漫遊。
是了,原來今天是藍月,也就是一個月裡發生的第二次滿月。這種機會非常的少,因此跟藍月有關的傳說就分外的多。
剛才聽到的幾個關鍵字,好像有一個傳說是跟大雨過後的藍月有關的。是什麼呢?
他坐在石欄上,單膝曲起,享受著月光的寧靜陪伴。
狼都喜歡月亮。滿月讓牠們迷醉,於是,月光下的狼總是放懷高歌。
他想起來了。
據說在剛下完雨的那個藍月,月光會鋪成一條路,死掉的女巫會聚集在某個地方,踏著那條路回去。
女巫……蕗琪算女巫嗎?
應該是吧!她的外婆是女巫,她的老師是女巫,所以,她應該也是。
亞歷很想她。
他突然想去森林裡,看看跟女巫有關的那個傳說是不是真的。
他躍下欄杆,匆匆邁向臥室大門。
「少爺,你這麼晚了還要出去?」管家堪堪在玄關追上他。
「我睡不著出去走走,你不用等門了。」他的藍眸異常的活躍。
「噯,少爺,這麼晚了,外面很危險,你起碼加件衣服。剛下完雨,外頭很冷——」
關上的大門隔斷管家喋喋不休的嘮叨。
他叫來大黑馬,躍上馬背,一路直奔暗夜的森林而去。
藍月一路跟在他的上方相伴。
進了森林之後,月亮被阻在樹頂之外。每當他以為沒路時,一抹月光便會穿透到地面,彷彿在指引著他。
賓士了片刻,耳中開始聽見潺潺的溪流聲,這附近有一片空地,難道會是那裡?
他翻身下馬,拍拍馬兒讓牠在原地等,大步往水聲的方向行去。
層層疊疊的草叢和灌木遮擋他的去路,他二撥開,片刻都不受阻礙地行去。豁然開朗的那一刻,嬌娜的暗紅色身影立在月光之下。
他的心緊緊一縮。
迎光而立的她彷彿透明一般。
他忍不住大步走過去,用力將她拉進懷裡。
撞進懷中的那個實體,讓他的心頭一鬆——
她是真實的。
她不是靈體。
「噢,」一雙豔紅的唇呵著一口清氣,拂在他的鼻端前。「大野狼也來看熱鬧?」
他仍抓著她,一手翻開她的篷帽。
半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