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他咒罵的不是野豬在這時轉身,他咒罵的是——
「嗚伊!嗚伊!嗚伊——」兩隻小豬躲在牠的背後尖叫。
「嘰伊——」母豬對他厲聲號叫。
護崽的本能讓牠低下頭,衝過來攻擊。
他的手頓了一秒,又一秒。「該死!」
亞歷鬆開弓箭,一個躍身皋到最近的一株樹上,抓著更高的樹幹,繼續往上移,頃刻間皋到離地數十尺的高空。
砰!
砰!
砰!
母豬憤怒地撞擊樹幹,要將威脅到自己幼崽的敵人殲滅。
不能殺帶崽的母獸,這是獵人的基本哲學。殺了一隻母獸,死的是全窩小獸,這樣牠們很快就滅絕了。
無論是多兇狠的猛獸,都不該有滅絕的命運,除非你自己的生命遇到威脅——這是當初教他獵術的師父要求他立下的誓言。
而現在,他的生命顯然還沒有即刻的威脅。
砰!砰!
母豬不屈不撓地繼續撞樹幹。
「別撞了!你只會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!」他無奈地抓著樹幹喊。
當然,母豬夫人是不會聽他的。
現在要怎麼辦?他不願下手殺這頭母豬,而牠又不願乖乖帶著幼崽走開。
像猴子一樣在樹幹與樹幹之間跳躍絕對不是個明智的做法,不是每根樹幹都強壯到可以支撐他的體重,他跌斷脖子的可能性比較大一些。
砰!砰!砰!那頭母豬非常的不屈不撓。
「夠了!你的頭都不暈嗎?」
母豬終於發現自己是不可能把他從這株樹上撞下來。於是牠開始在樹下繞來繞去,偏偏就是不肯走。
「嗚伊——嗚伊——」幼豬在後方哭號。
母豬回頭看看牠的孩子。
「對,看看你的小寶寶,多可愛!你不想抱抱牠們嗎?不想帶牠們回到溫暖的家,燃個火爐,熬一鍋肉湯,全家吃完一起上床睡覺嗎?」他輕聲誘哄。
「哧——」母豬用力噴氣。
好吧!或許對著一頭豬提「熬肉湯」的事不太明智。
這個高度可以眺望到其中一段較高的河岸,他的視線不經意地掃過去,猛然定住。
地上的一抹紅影讓他的心跳幾乎停止。
再用力地看,那不是紅色,是深咖啡色,他鬆了口氣。
有人昏倒在河岸上!無論如何他必須過去看看,亞歷迅速做出決定。
他小心翼翼地移動到尾端的枝幹,樹枝危險地晃了一晃。他站住不動,等樹枝恢復平穩,迅速摘一段旁邊那棵樹的葉子。
這種樹葉燒起來會發出很嗆鼻的氣味。他把樹葉在自己的箭頭緋好,拿出火石點燃,等樹葉開始發出辛辣的氣息時,對準母豬左邊的地上射出一箭。
「坑味——勾——」
「嗚依、嗚依——」
母豬小豬同時尖叫。
他再射出兩箭,強烈的氣味終於讓母豬受不了,牠帶著自己的幼崽迅速退走。
亞歷三兩下落到地面,迅速往河床奔去,頃刻間,那抹咖啡色的身影己入眼簾。
古舊的布衣布裙中露出一頭花白的發,那個老婦人微微蠕動一下。
「老婆婆!老婆婆,你還好嗎?!」他衝到老婦的身旁跪下來。
老婦人雙眼緊閉,枯瘦的手緊緊按在胸口,鮮血從她的指間洩出。
是蕗琪的外婆!他雖然沒有正式和她見過,但曾經隔得遠遠的看見她。她身旁一隻藥籃散了滿地草藥。
「老婆婆?老婆婆?」他輕聲呼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