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阿容身上,心裡莫名地有些悲涼。
人越長大,朋友就越少,友誼這東西,只會越來越不純粹。出身在這樣的人家,能有多少情誼是乾淨的呢!
這時候倒有些憐惜起來,他當年且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,而眼前這只是個小姑娘,再識盡人間苦痛滋味,也未必能承受。
謝長青其實是個心軟的人,但心軟的人一旦硬起心腸時,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。而今夜這風雪夜裡,爐邊趴著的阿容勾起了他心底那些久不曾碰觸的角落,流水經年竟還是酸痠軟軟的。
正在謝長青慨嘆著的時候,阿容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,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,半夢半醒之間看到了謝長青的臉,於是半含半吐地喊了一聲:“謝長青……”
這一聲讓謝長青愣了愣神,這一聲咕噥不清的叫喚,多像是方才不經意看到的一小截藤蔓,正打著新嫩的芽兒顯得那麼生機盎然。
冬雪方下,春竟也隨之而來了!
“嗯,睡吧!”看這姑娘的樣子就知道還在睡夢之中,也不知怎的睜開眼來了,又伸手替她拉了拉毯子,把她露在寒冷空氣中的頸子包進了暖暖厚厚的絨毯裡。
看著這姑娘,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,總捧著一張熱臉,完全不知道自己時候就會貼上張冷麵門。謝長青忽然一下子被觸動得柔軟了,看著阿容低聲說了句:“阿容姑娘,在連雲山好好待下去吧,至少那兒是我的地方,有些事還是有保證的!”
阿容可不知道謝長青想了這麼多,更想不到自個兒眼裡那裝神扮仙的人其實跟她一樣,揹負著很多過往,行走在這世上,或痛苦或掙扎或求著新生。
第二天再醒來的時候,姚承鄴已經笑眯眯地站在她面前了,她一睜開眼時還愣了愣,接著就拽過姚承鄴的手腕,脈相竟真的平穩了下來,中毒的跡象也消退了:“你什麼時候出來的?”
“我才出來你就醒了,正想叫你,沒想到你自個兒就醒了。怎麼樣,盛大藥女,我這小命可保住了?”姚承鄴這時臉上已經沒有了中毒的青灰色澤,而是溫朗的面容,只是這人要是不笑得那麼可惡,一定會更好看一些。
“那個脈相是穩了,可是用伏龍草過多會留下一個小小的後症!”伏龍草能做什麼呢,催情……不過這時代的醫書上記載得語蔫不詳,當然也是因為沒有什麼人會需要用大量的伏龍草獨草來治病,所以這樣的情況還真是不多見。
她這話讓正在翻《齊雲藥書》的郭藥師以及姚承鄴、謝長青都齊齊看向她,郭藥師清了清嗓子問道:“會有什麼後症,伏龍草雖然藥性極衝,但只要用時不出差池,過後不會有什麼後症啊,似乎在所有的藥書上都沒有記載過。”
這時謝長青也仔細地想了想,憑著他自小讀的藥書,竟然也沒有任何關於伏龍草後症的記載:“阿容姑娘,是那本藥書上寫過?”
一時間阿容沒有注意到謝長青叫她的稱呼變了,她現在正糾結著該怎麼說呢,三大男人目光有神地看著她,真不知道她說了答案來會是個什麼樣尷尬的場面。於是阿從很苦惱地撓著頭,掩飾著自己微紅的臉,然後特小聲地說:“在《十慶書》裡有伏龍草煉製遊風丹的記載,遊風丹的主藥就是伏龍草,所以十二個時辰內,你必需……咳……”
什麼是遊風丹呢,就是性質比較溫和的催X藥,這話一說在場的誰能不明白。只是《十慶書》太偏了,得上追到上一個政權的時代,那是個妙手輩出的時代,像《齊雲藥書》和《十慶書》都只是那個時代裡最不起眼的東西。
而阿容在丁三七一沒事時,幾乎把這時代的藥書看了個遍,一是為了對比,二是為了儘快貫通,醫藥都是需要慎之又慎的事,關鍵是萬一那天蹦個現代藥名出來,那場面她怕不好解釋。
當她說完以後,郭藥師愣了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