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駿也不是什麼好東西,我微微地搖了搖頭。
上午的課程一轉眼就過去了,我從座位上站起來,伸了個懶腰,準備回家。這時安琪走到了我的面前,我依然不大敢直視她那雙明眸,心跳還無來由地加快了速度。
“齊老師找你去一趟,他說他在老地方等你。”安琪淡淡的話語卻讓我恢復了平靜。
“哦,知道了。”我隨意地應了聲,懶洋洋地走出了教室,既然是兩個世界的人,就不該抱有幻想,這道理我懂。
在向早上與齊駿相遇的那個地方走去時,我不得不讚嘆他叫安琪來傳口信的明智。要是換了一個女生肯定就會多嘴問些“老地方是哪裡啊”之類的亂七八糟的問題,我一心煩就不會去了。而其實還有一個連我自己也沒意識到,又或者意識到了不肯承認的原因:我下意識地不願忽視安琪所說的話。
走到所謂的“老地方”時,我無語地發現齊駿竟然在興致勃勃地蹲在樹下研究螞蟻洞。看見我來了,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,又掏了包煙出來,先自己叼上一根,再遞給我一根。
我擺了擺手示意拒絕,他樂了,一邊把煙放回兜裡一邊調侃說:“怎麼,看見我成你班主任了就慫了,不敢抽我的煙了?”
“我一般只在心煩時才抽菸,平時抽不起,抽別人的都不敢抽太多,怕上癮。”我歪了歪嘴角,不耐煩地向他解釋了一句。
“哈,小子,別自欺欺人了。你早就上癮了,不過是在心煩時才發作而已。”齊駿拿出打火機點著了煙,笑眯眯地看著我,那樣子活像狼外婆看見了小紅帽,“這是心理上的‘癮’,而不是生理上的‘癮’,很多時候,心理上的‘癮’比生理上的要更可怕呢!”
我打了個呵欠,靠在旁邊的樹上:“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了,找我什麼事?快說完了我好回家睡覺去。”
“我的天,你難道是睡神轉世嗎?我看你已經在課桌上睡了一個上午沒挪窩了,中午回去還要睡?昨晚做賊去啦?”看見我的表情逐漸變得厭煩,他抽了口煙,轉換了話題:“好了,不說這些廢話了。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聊聊你的死忠派小弟的事的——說真的,我實在沒想到你竟然會在班裡有這麼一個死忠的小弟呢!”
“死忠派小弟?”我疑惑地看著齊駿,他是想套我的話呢還是怎麼?
我暗暗揣測著他的用意:“我哪有什麼死忠派小弟?”
齊駿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,似笑非笑地瞄了我一眼:“我說,你是真不知道呢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?雖然進入社會後人們總要戴著幾副面具,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們這些花圃的幼苗們太早沾染上社會的烏煙瘴氣。”
“我才懶得跟你裝,又沒有錢收。”我直起身來盯著他,“你說不說啊,不說我走了。”
“得得得,別激動嘛真是的,”齊駿嘿嘿笑著搖了搖頭,裝著老成的腔調說:“年輕人就是耐不住性子。我說的不就是那個班裡的矮個子,你的同桌孫亮嘛。難不成你的死忠派小弟太多了,所以搞不清我說的是哪個?”
我無心搭理他的調侃,直奔主題:“孫亮?孫亮怎麼了?”
“還不是調位的事情,他一個高度近視眼,我本想著讓他坐到前排的位置來,可他死活就是不肯從你身邊調開。今天上午在辦公室裡我好話說盡,歹話——嘿嘿,歹話不敢說。反正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,他楞是軟硬不吃,瞪著一雙兔子似的紅眼睛望著我。那架勢,就像我要搶他老婆似的。說起來,你們不會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?”
話說到一半,齊駿扭頭用揶揄的眼光看著我,見我沒什麼反應,又馬上一臉仗義地往下說:“最後我實在是被他逼得沒有辦法了,就決定將你們倆一塊兒往前調,說吧,看上班裡哪塊風水寶地了?只要你開口,你齊哥兒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