厚照再寵愛李鳳兒,這份感情,能勝得過撫養這千頃地上他這一棵獨苗長大的老孃?
真當是娶了媳婦忘記娘了?那朱厚照名義上的皇后妃子可不少了,張太后隨便說一句朱厚照還不得屁顛屁顛的去幹,也沒見他怎麼忘了。
和壽寧侯算算賬,這賬恐怕還真不怎麼好算,算輕了,人家沒知覺,算得狠了,人家就算沒有招架的本事,往自己姐姐那裡訴訴苦,宮內一紙懿旨下來,自己這個南衙鎮撫就得歇菜。
還是自己的官小了啊!錢無病心裡哀鳴著,就是做到錦衣衛指揮使,只怕也沒多大用處,錦衣衛本來就是天家鷹犬,這天家,可不就是皇帝太后一家嘛。
想到錦衣衛指揮使,錢無病猛的想起自己的頂頭上司來,這都已經已經過去兩天了,天津那邊應該有訊息了吧,慕天秋到底在幹什麼,去衙門裡見不到他的人,也沒有訊息送到自己這邊來,難道他真的就是將訊息往自己這邊一送,就撒手不管了嗎?
叫過府裡的下人,問了問今天有些什麼人來訪,結果讓他有些失望,除了幾個吳嫣然昔日相好的姐妹,過來在府裡串了下門以外,自己衙門裡,一個人都沒有過來過。
“大人!”正有些猶疑間,王知秋不知道什麼時候,出現在了他的身邊,低聲稟報道:“唐先生想見見大人?”
“什麼事情?”錢無病皺皺眉頭,他眼下真沒心情搭理唐寅,雖然眼下是自己將他養起來的,可他一點做清客幕客的覺悟都沒有,每日不是喝酒畫畫,寫詞吟詩,就是拿著銀子出去鬼混,等閒不會湊上錢無病這個東翁的身邊來。
“屬下不知!”王知秋垂下頭,恭謹的回答道:“不過屬下似乎覺得唐先生似乎有心事,大人若是無事,去見見他也好,我聽唐先生說教,好像唐先生覺得大人不大尊重他,大人做點姿態出來,屬下覺得,以唐先生的才能,肯定會幫到大人許多!”
錢無病有些無奈,這貨還是那狂生脾氣,真不知道得瑟什麼。
“那去見見他吧!”他點了點頭,想了想:“眼下他沒有喝醉吧?”
“壽寧侯!”李鳳兒喃喃自語道,眼中一抹憂色掠過。
這可是太后的弟弟,朱厚照的嫡親舅舅啊!她和錢無病打破腦袋都沒朝這方面想,連錢無病想的最多的,也只不過是宮中爭寵的那幾個有名位封號的嬪妃,就算查出來,前面的事情,全是夏皇后指使的,只怕兩人都沒有眼前這般驚訝。
一個籬笆三個樁,一個好漢三個幫,她有錢無病在宮外幫襯,難道就不許人家在宮外的兄弟幫襯一下自己姐姐麼?問題是,這事情有些無解啊,難道她還撕破臉皮直接攛掇朱厚照去質問他的老孃,為什麼要這般對待他媳婦兒麼?
“無病,那咱們、咱們該怎麼辦?”她看著臉上一絲苦笑的錢無病,怯生生的說道。
“怎麼辦?”錢無病齜了齜牙:“涼拌!”
“只有千日做賊,哪裡有千日防賊的道理,宮裡頭不待見你,這是毫無疑問的了,但是,咱們也不是那麼任由宮裡頭將咱們玩弄於鼓掌之間的!”錢無病惡狠狠的說道:“你退一步,就是退一輩子,要不人家還以為咱們小門小戶的,好欺負呢?”
“或許,不是太后的意思……”李鳳兒彷彿安慰自己一樣:“沒準是壽寧侯猜測太后的心意,這才這般這般!”
“這有區別嗎?”錢無病看這她,到底是沒經歷過人心險惡的溫室花朵,這個時候,還在為對頭開脫。
“若是鳳兒你不喜歡某人,我錢無病找個由頭料理了他,鳳兒你說,這外面的人會說是我擅自主張呢,還是得了你的授意?”
響鼓不用重錘敲,李鳳兒一點就透,只不過,想通了這個關節,臉上倒是露出了一絲失望的神色。
年輕夫妻,舉案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