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因為身材矮小佝僂,被世人稱為無相鬼童,可實際上已是中年之人,並非什麼懵懂孩童。
他感到陣陣寒意襲來,心中泛起牴觸之意,不禁暗道:“想來方才的毒卵必是其飼養之物,他驅策蠶蟲進攻老夫,卻於中途收手,是何道理?”
鬼童之母姓名不詳,昔日鬼童胎死腹中,其母鬱結多年,懷胎十月而未消,腹腫如懷瘤,終於一日破腹而出,便成了這副模樣。
雖說無相,但一個活人怎麼可能沒有眼睛而識路,沒有嘴巴而進食,沒有耳朵而聞音,沒有鼻子而呼吸,實是超出人類所有的認知,卻也無人膽敢撩開頭髮察個究竟,只得以訛傳訛,便有了這無相之說。
巴圖莫日根自當是鬼怪奇談,江湖戲言而,卻哪裡料得,竟於今夜狹路而相逢。
巴圖莫日根收定心神,明知鬼童看不見聽不到,但仍是拱手道:“不知閣下何意,難道是以此旗花提醒老夫什麼嗎?”
鬼童仍是不言無語,僵愣愣得站在那裡,低垂著頭,任由東風吹散長髮,彷彿一棵低矮植株,生長於修羅地獄,繁茂於慘淡人間。
巴圖莫日根心道不好,反手拔出神杖,暗道:“無相鬼童在這裡不進不退,沉默不語,先是以蠶蟲纏身,卻未取老夫性命,後又以旗花相激,莫不是有意延誤時機,上演著調虎離山之計罷?小丫頭難道還在原地?老夫定要回去瞧個究竟!”
心念及此,巴圖莫日根方欲轉身離去,卻發現無相鬼童不知何時已然立於身後,空氣瞬間凝固起來,帶有莫名的壓抑。
第六十一章 幻林罡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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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相鬼童正用烏黑“後腦”注視著巴圖莫日根,不帶絲毫動作,沒有半分言語,也許它只是隨性使然,亦或是無從發聲。
整張臉陰測測的,雖然看不清五官輪廓,卻比任何鬼面都要恐怖萬分。
長服逶地,不見足履,無相鬼童身子佝僂著向後飄去,在地上赫然留有一道深深血痕,彷彿是由身下流出,猩紅中散出陣陣惡臭,血痕接觸空氣,旋即消散無蹤。
鬼童與巴圖莫日根始終保持著距離,由於身子彎曲得嚴重,亂髮幾乎垂到地上,墨色暈染,似與暗夜融合,很難想象身材如此矮小枯槁之人,竟會蓄有這般飄逸長髮,顯得極不協調。
巴圖莫日根將神杖橫在胸前,見無相鬼童並未有何動向,一時分不清敵友,卻也不便先行出手,不解道:“閣下何以攔著老夫去路,究竟有何企圖?方才蠶蟲攻擊老夫,可是閣下出手相助?如是這般,老夫先行謝過。”
隨著一呼一吸,無相鬼童身子上下起伏著、抖動著,似乎佝僂的背脊令它呼吸困難般,壓抑之感難以名說。
他佇立良久,見無相鬼童始終站在那裡,顯然是在阻止自己營救蓮兒,不禁暗道:“小丫頭究竟有何來歷,為什麼陰陽竂與鹽幫都要極力搶奪?老夫見她天真可愛,懵懂無邪,卻也不像懷有詭秘之人,這其中必有玄機!”
“事情變得愈來愈複雜,中原武林爾虞我詐,明爭暗搶,顯是孕育了一場驚天浩劫。那麼如何才能洞悉此劫?如今老夫落入山中,橫看成領側而成峰,赫然成了這盤上棋子,鍋中游魚,到了這任人宰割的地步,是何道理?一線天石棺乃諸事之始也,看來老夫也只能從落霞莊入手,不得不拜謁許長風,一探究竟了。”紫羽隨風舞動,巴圖莫日根感到周身陣陣酥麻,疑惑得似是墜入無底深潭一般,這潭水渾濁,腐蝕人心,辨不清今夕何夕,看不穿凡塵具象,只能任由擺佈,聽天由命。
正在這焦灼之際,遠處忽然傳來一聲聲女子驚呼,聲音穿透層林,清達入耳,無相鬼童彷彿充耳不聞,依然立在那裡,不動聲色。
巴圖莫日根自當是蓮兒呼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