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兔道:“少奶奶,把披風披上吧。爺交代過的,少奶奶彆著涼了。”
我笑了一笑,披了衣服,站到人來人往的走廊上,往戲臺上看。戲臺上演的是“五女拜壽”的戲碼。正演到孃家敗了,而四位往日阿諛奉承的女兒都顯出冷漠的態度來。只有第五女,依然孝順。
下面一片叫好聲,我卻意興闌珊。只是在想,我已經遲到了將近半個小時,這安五夫人,是要放我鴿子了?
突然有人來到我身邊,恭謹地行了一禮:“這位小姐,那位大人,讓小的把這個送給您。”
我嚇了一跳,低頭一看,他手裡拿了一個托盤,上面放了一物,是一朵小小的玉牡丹。我不由得一怔。
“小姐此般相貌。非庸脂俗粉可比。此玉牡丹,雖然也俗氣。但是玉身清雅無垢,可以匹配小姐。”
我抬頭望去,卻見是一位面生的……公子哥?說他是公子哥,似乎不太妥當。因為他的相貌很儒雅,氣質很沉穩。雖然穿著便衣在戲園子裡看戲,但是也可以看出他不是一般人。此時,他正坐在離我不遠處的雅座上,朝我拱手示意。
我低頭看了看,低聲對小二道:“夫君常教導,無功不受祿。請轉告那位公子,這份心意,賤妾心領了。”
小二微微有些躊躇。
我偏過頭吩咐了一聲。
小兔迅速掏出一錠銀子,放到案子上,還特地加重了力道,哼了一聲,道:“我家少奶奶都吩咐了,照辦就是。”
我低聲輕斥:“小兔!”
那小二一愣:“原來是位少奶奶。小的這就把話帶到。”
我不禁有些無語。都怪安玉寧,給我梳的這個勞什子頭。雖然綰了發,但還是像個小姑娘一樣。我回頭又看了一眼那個青年男子,他也正在往我這邊看,一邊聽那小二給他回話。我禮貌性地點了點頭,便回到了包間裡。
又等了一會兒,安五夫人可算是到了。不過她不是一個人來的。
當然,這樣的貴婦人出門,不可能不帶丫鬟和隨從。我所謂的不是一個人,指的是作為主角兒的,不止一個。她還帶著那顆得意洋洋的豌豆。
安五夫人做了多年貴婦,已經帶了些官場氣息,給人一種總是居高臨下看人的感覺。她笑道:“這就是四姐家的小韻兒吧,幾年不見,可就出落得這麼好了。”
我笑了笑,道:“五嫂。”
安五夫人回頭朝旁邊的人一笑,道:“這可不得了,歲月催人老。小韻兒都嫁人啦。對了,韻兒,嫂子剛剛去明月軒看了件首飾,遲來了一會兒,久等了吧。”
我笑得有些矜持,只道:“哪裡的話,嫂嫂和我雖然名為妯娌,但是小韻心裡是一直記得嫂子對我娘好的。還是把嫂子當長輩敬著的。等一會子,也沒什麼的。何況這出戏也好的很。嫂嫂,可錯過了呢。”
安五夫人往戲臺上一看,登時“哎喲”了一聲:“這是五女拜壽啊,可不得了,我最喜歡的,可就是這一出呢。”
我敏感地發現,我提起安四,她的面容緩和了很多。那種淡淡的疏離感,也去了一些。
豌豆突然蹦達出來,半天,才道:“安夫人,我還有點事兒,這就先走啦。我們家夫人陪著您看戲。”
安五夫人笑道:“也是,你哪裡比得我們這種坐家的婦人,去吧。”
豌豆嘿嘿笑了一聲,有些嬌憨,毫無心機的樣子,又說了兩句俏皮話,便走了。
安五夫人回頭對我笑道:“這丫頭伶俐得很,又能幹。”
我笑道:“是啊,她幫了相公不少忙呢。”
安五夫人道:“玉寧這小子也真是的,要做皇商了,這麼大的事兒啊,也不跟家裡說一聲。”她說到最後,便慢慢放緩了調子,朝我臉上看,似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