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得認命。
霍川雖看不到他神情,但知他必定心動,遂一笑繼續道:“若是您在,宋女郎前往探病便是情有可原,況且少不了府中家僕,恰能堵住眾人閒言碎語。”
凡事不能逼得太緊,他點到為止即可,是以起身坦言:“此乃成淮的一個提議,結果如何仍由您決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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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廣霖院出來,段懷清一壁引路一壁興致盎然地追問:“你同宋女郎究竟何種關係,相識數年,我竟不知你還有這樣本事!”
霍川自始至終沒有回應,任他一人胡亂臆測,到正堂門口才拿柺杖指了指廊廡,“你留在此處。”
段懷清詫怪不已,“我為何不能進去?”
霍川舉步邁過門檻,留給他一句,“烏煙瘴氣。”
言罷人已步入屋中,屋內寂靜無聲,並無丫鬟存在痕跡。然而他知道宋瑜就在屋中,此刻正端坐在八仙椅上,身上異香無法掩蓋。他才從充滿藥味的屋裡出來,再聞這馨雅淡香,頓時心曠神怡,步伐也不禁放慢了些。
不想見他?恐怕這回更由不得她做主,宋鄴久病多年,怎舍錯過絲毫痊癒機會,思量再三,終究答應了他。
第17章 驚鴻賦
宋瑜粉拳緊握放在膝頭,眼睫下垂,掩蓋住水眸裡的急促不安。
她知道霍川進屋,抬頭覷了眼便飛快地低頭,渾身戰慄更甚,若不是想跟他說清楚道明白,恐怕此時早已逃離。她特意支開屋內丫鬟,留下兩名靜候在外,稍有動靜便會喚人,強自鎮定情緒與他對視。
方才回重山院後,澹衫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額頭,“姑娘,婢子想起那人是誰了。”
宋瑜心下咯噔,佯裝若無其事,“是誰?”
“便是在大隆寺遇見的那個。”澹衫直言不諱,並未往深處想,“那人看著好生可怕,姑娘怎會同他扯上關係?”
宋瑜對她所言不無贊成,撒謊本事爐火純青,“是上回參加謝郎君壽宴,回來時路上偶遇的,當時我失手傷到了他,未曾想他懷恨至今。”
三言兩語便將來龍去脈說得清楚,她不知道哪學來的怪毛病,從小偏愛撒謊,做錯事從不說真話。為此宋鄴懲罰她不知多少回,仍舊未果,至今還是沒能改正。
澹衫沒那麼多彎彎腸子,她瞭然感慨,“好沒氣量的男人。”
宋瑜幾乎忍不住頻頻頷首,她不止一次說過不願與他牽扯,兩人日後最好毫無瓜葛。可這人恍若未聞,三番兩次地來尋她麻煩,不知作何居心。就連今日跟耶耶議事都不忘討債,宋瑜翻箱倒櫃也沒找到合適物什作為賠禮,她索性拿了祛疤良藥給他,是專門為女子製作的,裡面糅雜了玫瑰等花瓣,伴有奇香。
霍川不知她手持何物,起初聞到香味還當她身上薰香,只覺不如她本來氣味。
當宋瑜將一盒藥膏擱在他手邊時,霍川面色沉沉,“你方才說,這是什麼?”
原來他非但眼睛不好,耳朵也不好使,難怪先前數次聽不懂她話裡排斥。宋瑜後退兩步立在八仙桌前,一本正經地解釋,“這是宋家新出的祛疤良藥,效果絕佳,許多姑娘求之不得,如今送給園主。”
霍川許久沒再說話,他臉上表情絕對稱不上好看,冷峻面容沉著平靜,“多謝三妹好意。”
雖是道謝的話,但聽不出絲毫誠意。
宋瑜也不是真要他感謝,對此不以為意。她瞟一眼霍川,目光在門口轉了一圈,這才鼓起勇氣同他開啟天窗說亮話,“上回在城外或許我沒說清楚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