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性失眠,是軍內諸將人盡皆知的事。
拓跋珪續道:“崔卿有什麼好提議呢?”
崔宏道:“我沒有好的提議,但卻曉得我們只有一個選擇,仍是對付慕容寶的方法,先避其鋒銳,再籌謀反擊。既然我們預知此一情況,故所有策略均要環繞這重心來設計,亦由此而作出應否立即稱帝的判決。”
拓跋珪目光投往中山的方向,沉吟思索。
叔孫普洛眼中射出憂懼的神色,沉聲道:“慕容垂擅用奇兵,恐怕到他兵臨城下,我們才會知道。除非我們放棄平城,否則重施對付慕容寶的故技,恐怕反令我們疏於防守,進退失據。”
拓跋珪冷然道:“這個反不用擔心,慕容垂的奇兵之術,將對我不起作用。”他想起的當然是燕飛和紀千千間神妙的感應,更怕被手下尋根究柢,忙接下去道:“好了!假如我們決定避免與慕容垂正面硬撼,於是否稱帝又有何關連呢?”
崔宏道:“假如我們在北方的敵手,只剩下慕容垂一人,則是否稱帝對大局將沒有任何影響。現時情況顯非如此,北方正陷於群雄割據的局面,假設族主於此時稱帝,忽然慕容垂大軍來攻,我們卻來個逃之天天,還有什麼新朝的帝皇氣派?”
拓跋珪動容道:“崔卿言之有理。像我們以前當馬賊時東逃西竄,沒有人敢說我們半句話,還要讚一句了不起,因為這正是馬賊的生存方武。如果我立國稱帝,又以平城為都,卻一下子連帝都也失掉,成何體統呢?哈!給崔卿一言驚醒我這個夢中人。”
崔宏謙虛的道:“如張袞和許謙兩位大人在,他們也會提出同樣的忠告,皆因我們漢人對稱帝一事特別小心。”
長孫嵩顯然很欣賞他說這番自謙的話,問道:“然則族主何時稱帝最恰當呢?”
崔宏正容道:“當然是在擊敗慕容垂之後,如此我族強勢立成,震懾天下,順我者生,逆我者亡,北方形勢立即清楚分明。”
拓跋珪嘆道:“好一句順我者生,逆我者亡。”
與崔宏最友善的長孫道生讚道:“聽得崔兄這番話後,令我茅塞頓開。如此我們將不用花氣力在平城和雁門的防衛上,只須集中人力物力重建盛樂。”
此時有近衛來向拓跋珪打報告,顯然有機密緊急的事,否則豈敢於此時騷擾拓跋珪。眾人識趣的散往兩旁。
拓跋珪聽罷雙目閃閃生輝,先命近衛退下,然後召各人回到他身邊,輕鬆的道:“楚美人已起出佛藏,送返盛樂,只是黃金已裝滿十二車,其它法器珍寶無數。我們該如何利用這筆財富呢?”
崔宏是唯一不曉得楚美人是誰的人,待要詢問,卻被長孫道生輕拍阻止,以眼神告訴他待會再向他說明。
叔孫普洛道:“重建盛樂在在需財,這筆龐大的財富是最及時的賀禮,老天的恩賜。”
拓跋珪道:“若只是重建盛樂,便太大材小用了。我要透過這筆錢財,使邊荒集振興起來。以前的邊荒集,是我們賣馬賺錢的好地方。馬當然要繼續賣下去,但我們今趟更要透過南方大規模地買入我們欠缺的物資,特別是戰船、兵器、米糧和布帛。此且是一石二鳥之計,邊荒集愈強盛,對慕容垂的威脅愈大,只要慕容垂不像他兒子般愚蠢,便該曉得不先對付邊荒集,便全力來討伐我,會是最嚴重的錯失。”
長孫嵩色變道:“萬一荒人守不住邊荒集呢?”
拓跋珪長笑道:“荒人可以幫助我們,我們當然也可以幫助他們。有我的兄弟燕飛在,誰能擊敗他呢?就算是慕容垂也不行。”
劉裕進入餃子鋪,到坐在一角的屠奉三身旁坐下,道:“任青媞回江陵去了。”他儘量不表露出內心如釋重負的輕鬆感受,以免被精明的屠奉三察覺。
屠奉三道:“這是置身事外最聰明的做法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