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麼一番的肺腑之言,以前我是絕不會向任何人傾訴的。”
慕容戰想起初會紀千千時的驚豔感覺,點頭道:“我明白!不過揭開人為的保護罩子後,是否也帶來痛苦呢?”
屠奉三嘆道:“所以我才說有血有肉。紀千千犧牲自己的行為,更深深打動我,開闊了我的視野。以前我最尊敬的人是桓衝,現在我最尊敬的人是紀千千。在邊荒集生活的感覺非常古怪,人人抱著過一天算一天的心態,可是那種醉生夢死的感覺卻似可永遠持續下去。做人必須有個明確的目標,生命方有意思。在來邊荒集前,我的目標是要助桓家成為天下之主,可是桓玄卻不住的令我失望,現在我對他已心灰意冷。我現在的目標是以慕容垂作對手,他劫走千千主婢嗎?我便要把她們迎回來,這令邊荒集多上一重不同的意義,也使我在邊荒集活得更痛快。”
慕容戰啞然笑道:“你對桓玄失望,我卻對慕容衝失望,現在剩下的只有邊荒集。我和你的生死哀樂均已與邊荒集分不開,而邊荒集的榮辱卻在於千千主婢能否安返邊荒集,這不是蠻有趣的遊戲嗎?”
屠奉三沉聲道:“現在我們只有靜心等待,作好一切準備,當機會來臨時,將是我們出擊的一刻。”
慕容戰伸出雙手,和他緊緊相握。
燕飛俯頭看著溪水反映的臉容,差點認不出自己。
這處離開滎陽不到半個時辰的腳程,他的心情亦不由緊張起來。從平城到這裡不知不覺走了十多天路,他的俊臉長出了長長的鬚髯,遮蓋了他大部分的容顏,成為最好的掩飾,即使熟悉他的人,驟眼也認不出是他。
從高彥處他曉得滎陽城正處於軍管和高度戒嚴的狀態下,只許持有通行證的城民進出,其它人不論任何理由,一律被拒於城門外,所以只能設法偷偷進去。
以他的身手,要進入有燕國精兵把守、城高牆厚、兼有護城河環護的軍事重鎮,仍是非常頭痛的一回事。
加上他外型體態均異於常人,縱使弄到通行證,恐怕依然沒法過得城防一關。
他將頭浸入溪水裡去,冰涼的感覺令他精神一振,不過仍沒法減輕他因苦思入城之計而來的沉重感覺。看來只好弄清楚情況後,再走一步算一步好了。
慕容垂微笑道:“詩詩的情況大有改善,我看只要好好休息,她很快可以復原。”
紀千千與他並肩步出內堂,神色平靜地道:“有勞大王關心,千千會好好照顧小詩的。噢!”
她的目光落在擺放在內堂一角的五絃古琴處,此琴造型別致,木質精瑩通透,隱泛紅光,最妙是放置的琴幾木質如一,互相襯托,予人絕配的奇妙感覺,一看便知非是一般凡品。
慕容垂欣然道:“此琴名‘流水’,幾名幽谷,乃得自洛陽的深宮內苑,據懂琴的說,此琴該是大漢赫赫有名的琴師叔蔡的傑作,這方面千千應比我這門外漢在行。”
紀千千讚歎一聲,移坐到琴前的蒲團處,舉起纖美的玉手輕撫古琴,旋又若有所思的收起雙手,目光投往坐在古琴另一邊的慕容垂,柔聲道:“統一北方的機會已出現在大王眼前,大王何不把心神用於國家大業上,卻要為千千徒費心神呢?”
慕容垂絲毫不以為忤,淡淡道:“對我慕容垂來說,千千和統一大業,兩者均是缺一不可,此心永不改變。千千何不試琴,看看叔蔡製造的古琴,因何能得享美名?”
紀千千垂下目光,幽幽道:“這是何苦來的?千千曾答應過荒人為他們演奏一曲,所以下一曲只會在古鐘樓上彈奏。”
慕容垂雙眉一蹙,雙目射出閃閃神光,依然是語調平和的道:“假如我慕容垂說我想要得到的東西,從來不會得不到的,會否惹起千千的反感呢?”
紀千千的眼眸迎上慕容垂閃亮的目光,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