邁進。而在此刻,他卻感到一切都是徒勞無功,他只像撲火的燈蛾,不單力不從心,還在自取滅亡。
絕望失意的情緒緊攫著他。
離開建康往邊荒集進發時的雄心壯志,所有煞費苦心、別出心裁的計劃全告完蛋。他在邊荒集的戰友將面臨更可怕的厄運,而他卻完全無能為力。
河水把他帶往大江,可是隨水而去的只是他肉身,他的靈魂已飛往邊荒集。
一切都意味著失敗,且是澈底的失敗。
他失去爭霸天下的鬥志,失去對自己的信心。若船內有一�雪澗香,他肯定會借酒澆愁,然後把一切忘掉。
從未試過有一刻,他感到如此懊喪悲苦。
大霧開始散去,前方出現近十艘三桅風帆,他卻像視而不見,毫不提防。
來的最好是王國寶方面的戰船,他將可以拚盡最後一滴血,力戰而亡以渲洩心中的無奈和憤恨,給生命來一個較有意義的終結。
江文清的手掃過祝天雲雙目,把他的眼皮合上,平靜的道:“祝叔叔安心去吧!我們會為你討回公道,讓你死而目瞑。”
剛嚥下最後一口氣的祝老大陳屍床上,代表著邊荒集一個時代的小終結,他不但領導漢幫避過淝水之戰的厄難,還把漢幫壯大起來。
站在江文清後方的是直破天、費正昌和程蒼古。
直破天嘆道:“他本來應尚可多撐幾天,可惜因心中積鬱憤恨無法渲洩,致提早歸去。”
程蒼古與祝天雲交情最深,相處多年,悽然道:“文清準備如何處置胡沛,我已擬出一份名單,均是胡沛在這幾年內招攬和安插在幫內重要位置的人。”
費正昌訝道:“不是說要讓胡沛選擇當幫主或是讓我們把漢幫兼併嗎?”
江文清淡淡道:“既然我們已決定撤退,再不用有任何顧忌。不過胡沛既膽敢弒主,肯定非是善男信女,我們先詐作讓他自以為得逞,離集前再施手段對付他。”
程蒼古道:“他背後當然有人撐他的腰,若他堅持不肯隨我們離開,漢幫會立陷分裂的局面。”
江文清沉聲道:“我們改變策略,立即為祝叔叔舉行喪禮,在喪禮中由二叔暫代幫主之位,屆時怎到胡沛不聽令撤走。”
直破天點頭道:“對!胡沛錯失在假傳祝老大心意,因此,程公坐上幫主之位是順理成章之事,沒有人可以反對。”
費正昌道:“文清是否真的決定撤退?如此我們過往的努力,勢將盡付東流。”
江文清頹然道:“這是我最不願作出的選擇,可恨反覆思量下,結論仍是大勢已去。不論胡沛是否被誅,漢幫的分裂已成定局。而我們尚未弄清楚胡沛背後的支持者,這對我們非常不利。”
程蒼古道:“假若我們能快刀斬亂麻,先把胡沛召來,立即處死,然後再把他的勢力連根拔起,是否尚有一拚的機會呢?”
江文清道:“我們可否於船隊來前辦妥一切,尚是未知之數。但如此先除內奸,首先我們會亂作一團,還如何與實力遠在我們之上的敵人周旋呢?”
眾人均乏言以對。
此時手下來報,燕飛求見。
眾皆愕然。
江文清問手下道:“他是要來見我?”
手下點頭道:“燕飛指明要見宋孟齊,隨他來的尚有紀千千主婢。”
江文清沉吟片刻,撥出一口氣欣然道:“燕飛開始信任我哩!”
直破天提醒道:“小姐小心點,說到底燕飛仍是謝玄的人,與我們是敵非友。”
江文清雙目亮起來,平靜地道:“此一時也彼一時也,現在的邊荒集再非以前的邊荒集,朋友可以變成敵人,敵人更可以成為朋友。”
接著向手下道:“把他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