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葉陽城清了清嗓子,將陳少清之前的那聲呻吟以幾何倍數的誇張之後,學了出來:“哦……”
“靠,我有這麼下流嗎?”陳少清身上汗毛倒立,笑罵道:“我看你學我是假,藉機發洩才是真!”
“嘿,清者自清濁者自濁,群眾的眼睛是明亮的,無謂的反抗是徒勞的……”葉陽城嘿然道:“說說吧,到底出什麼事了?”
“唉,讓人陰了唄,還能出什麼事。”陳少清臉上的嬉笑之色微微一滯,輕嘆了口氣:“這次運氣好,對方沒來得及下重手,如果再這麼給我來上一次,老葉,你兄弟我這小命可就得到此為止了。”
“有這麼嚴重嗎?”認真的打量著陳少清的臉色,葉陽城看不到一點點玩笑的因素在裡頭,他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凝固了下來,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趙逸風,朝著陳少清道:“誰對你下的手?還有,你身上的那些血跡怎麼回事?”
“那些血跡都是別人身上的,下午有個八十多歲的孤寡老太太失足從二樓跌落,當場死亡。”陳少清臉部的肌肉微微抽動,神色黯淡:“勘查取證之後,我抱著她去了殯儀館。”
“……幹什麼不用車子運過去?”葉陽城的腦袋隱隱發脹。
“呵,陸德祥說所裡車子不夠……”陳少清咬了咬牙齒,深深的吸了口氣,努力維持著自己臉色的平靜,但語氣卻依然帶著絲絲顫音:“讓我把她抱去殯儀館,從久坊把她抱到殯儀館……”
“……腦震盪又是怎麼回事?”葉陽城可以感受的出陳少清此時的心情,為了保住飯碗而放下一個男人的尊嚴,到底值不值得?
“我抱著她去殯儀館後,剛出門就接到陸德祥的電話。”陳少清緩緩閉上了眼,嘴角流露出的,是辛酸的自嘲:“他說有人報警,在花旦巷有一起入室盜竊案,讓我先過去保護現場……呵呵,結果我還信了,我真去了。”
“……他在那裡安排了打手對你下手?”接下去的事情已經不需要陳少清再解說下去了,葉陽城就算是用膝蓋想,也能想出來這裡頭的經過了。
陸德祥……沒想到陸紅軍的死非但沒有讓他收斂一些,反而直接向陳少清動手了!
陸紅軍在,陸德祥或許會顧忌到陸紅軍的安排,正如昨晚聽到的一般,暫時不對陳少清動手,但是現在陸紅軍死了,陸德祥也絕對沒有把那個副所長放在眼裡,所以他肆無忌憚的動手了……
因為葉陽城殺掉了陸紅軍,所以陸德祥打了陳少清?
想到這裡,葉陽城的心裡不由得苦笑一聲,這,算不算是那什麼因果報應呢?
“那你接下去打算怎麼辦?”葉陽城暫時壓下了自己心裡躥動的心思,望著陳少清道:“你們兩個之間的樑子已經結下了,按照陸德祥的性子,這一次就算你僥倖躲過去了,下一次呢?”
“我爸我媽希望我當個公務員。”陳少清躺在床上聳了聳肩膀,一陣齜牙咧嘴後說道:“我也喜歡這職業,坐在辦公室裡翹著二郎腿喝茶看報紙,還有不菲的工資拿,偶爾收個紅包假公濟私,這小日子就能紅紅火火的過下去……”
“唔,如果你現在想要轉正的話。”葉陽城知道陳少清這番頹廢的話語十成裡面有九成是在發洩,是在嘲諷,所以他也沒有太往心裡去,而是想了想問道:“拋去陸德祥這個原因不說,有什麼辦法可以儘快的讓你轉正?”
“按理說我們協警是不可能轉正的。”陳少清也沒有去深究葉陽城為什麼問這個問題,而是想了想後解釋道:“除非破了什麼大案要案,立下大功,這才會被破格錄取,當然,如果一切意外都不發生的話,只要我在所裡多做幾年,上面再有人替我活動一下,轉個正還是很輕鬆的。”
“嗯,知道了。”葉陽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,接著道:“你先睡吧,好好休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