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面板上掛著憂鬱的小細紋。她的身體裡有一種猛烈的東西在躁動。是倔強,幾乎要衝出她的身體了。“她好像受過傷害,很深很深的傷害。或者是侮辱。但她會挺過去的,全都會過去的。”
她似乎很不情願地抬抬眼睛,看著一大群興高采烈的客人湧向遊廊。那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建築,把這個酒店的四分之三都包圍起來了。她打了個趔趄,服務員連忙扶住她。他們走在遊廊下面一條砂礫鋪成的小路上,小路從酒店與一個帶臺階的草坪和玫瑰花園之間穿過。客人們在戶外就餐,餐桌就設在草坪上一個維多利亞式淡紫色的露臺上,真像兒童故事書中所描寫的那樣。他們經過的時候,幾位客人投來了好奇的目光。
“還是沒有看到您丈夫嗎,厄爾斯金夫人?”
“唉,我們找不到他的。我跟你說過了。他走了。”
“可您怎麼會這麼確信呢?”服務員試圖保持耐心,“假如他一句話都沒留的話?沒準兒這只是個誤會呢。”
紅髮女人面色凝重地點點頭。“對。我相信是誤會。過去就是。是個悲慘的誤會。”
服務員想問他們倆是否吵架了,但沒有說出口。
他們路過網球場,看到一些人在打羽毛球,一些人在玩槌球戲。身著運動服的中年人喝著啤酒,抽著煙,各個談笑風生。戶外那個龐大的游泳池內外有無數的人,有游泳的,也有曬日光浴的。四周洋溢著歡快的氣氛,甚至顯得有點嘈雜。頭頂上方傳來了嘹亮的流行音樂。紅髮女人遮蔽住眼睛,彷彿眼睛被刺痛了一般。
“我們得檢查一下你們的車,夫人。只是看看。”
如果服務員是厄爾斯金夫人的話,他就應該會立刻去做這件事,但她似乎就沒考慮過這件事。“您記得你們的車停在什麼地方了嗎,厄爾斯金夫人?”他們走到酒店後面的停車場時服務員問道,這個女人夢囈一般說道:“當然,是吉爾伯特停的車。他不願意讓我開他的車。我也不相信有一天他會讓我開他的車,儘管我十六歲就拿到了駕照。當然啦,那曾是他的車。我是說,那還是他的。在那兒呢,圍牆旁邊——看到了嗎?那輛派卡德。”
大瀑布的寡婦新娘在尋人(4)
這時,紅髮女人臉上露出了一點震驚的表情,畢竟她看到丈夫的車依舊停在停車場,顯出了些微的驚訝,一點都沒有釋然的感覺。事實上,服務員注意到,她呆呆地站在那裡,怔怔地盯著車子,卻不靠近。似乎那輛錚亮的黑色派卡德車是那天她要解開的另外一個謎,而她對此卻無能為力。
服務員檢查了車子的門和尾部的行李箱,都上著鎖。他朝昏暗的車內仔細地打量一番,裡面是淡灰色的襯墊,乾乾淨淨。而後座上,連一條碎布或是一張紙片都沒有。厄爾斯金夫人似乎覺得看不到車子才是理所當讓的,而看到了車子的服務員,卻搞不清楚這是一個好徵兆呢,還是不祥之兆。牧師或許已經在某個地方、不知何故遭遇了什麼不幸了吧。遭遇了“不公平的行為”——眾所周知,尼亞加拉大瀑布所在的這個城市有很多危險的地方。
服務員熱情地說:“呃,您看,厄爾斯金夫人,他步行走不遠的。我們回酒店的時候,說不定他已經在那裡等候了。”
早晨的薄霧和寒意已經散去,變成了溫和的六月天,這樣樂觀的斷言似乎是很合時宜的。然而,厄爾斯金夫人顫慄著說:“回房間?回‘玫瑰花蕾蜜月套房’?不。”
她眉頭緊鎖,飛快地轉動著戒指,彷彿要把它從手指上摘下來。
服務員試圖使她平靜一些,挽住她的胳膊,想要帶她回酒店,但紅髮女人卻飛快地說道:“求你了,你不必這麼遷就我!你已經幫我很多忙了。我不希望任何人捲進來,尤其是陌生人,可是,我好像還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。去哪裡尋找,又該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