論過好多次了,成了他們現在做愛的前奏。如今他們做愛的方式和以前,他們剛結婚的那些年已經很不一樣了,那時候他們無拘無束、充滿興趣、熾如烈火。現在,他們做愛時,阿莉亞會緊緊抓住德克,帶著一種堅決而又絕望的神氣。她扭曲的臉顯示著下面骷髏樣的輪廓。她的嘴痛苦地張合,眼睛凸出來又落回去。這樣的時候,德克幾乎對阿莉亞感到害怕。一個男人害怕一個女人,這個人卻恰好又是他的妻子。他嘆口氣,撫摸著阿莉亞溫暖的前額,像是在安撫她。他愛阿莉亞太深了,深到幾乎不能再看到她;就像是一個人要站得離鏡子太近,他就沒法看到自己的影子了。“我當然喜歡再有個女兒。但是我們這樣做明智嗎?在我們這個年紀?而且要是我們再生個兒子怎麼辦?”阿莉亞身體都僵硬了。她笑了。“你是說,在我這個年紀。”她說得很輕,以掩飾自己受到的傷害。
小家庭(8)
早上,阿莉亞熱情地吻過德克後說,“再有一個兒子也不錯啊,是不是?我們就可以建個籃球隊了。”
阿莉亞微微笑著,沉浸在陽光中,思索著這件事情。
不管怎麼樣他們是做愛了。她,這個女人,想要懷孕,想要再生個孩子。
一個女兒!帶走的我兒子們吧,請給我個女兒。我再也不會向您祈求任何東西了,哦,上帝啊,我發誓。
“夫人?醒醒,夫人。”
一個尖利急切的聲音。誰的呢?
阿莉亞醒了過來,然而她的眼睛還沒睜開。當她嘗試去攀援那峻峭挺拔、閃著水珠的大峽谷的花崗岩石牆,她是多麼緊張啊!有人在大聲和她說話。
“夫人,請醒一醒。”
阿莉亞感到有人在推她的肩膀,是什麼人呢?一個陌生人,在這種公共場合,在她毫無防備躺著的時候,膽敢去碰觸她。她的眼睛忽的睜開了。
她驚慌失措,結結巴巴的說,“怎麼——回事?你是誰?”
事情已經發生過了。就是現在。
阿莉亞竭力坐起來、站起來的時候,一個陌生人嚴肅地和她說著話。(可是為什麼她光著腳呢?她的鞋哪兒去了?)她匆忙地整了整衣服,用手攏攏鳥窩樣的頭髮。一個穿著綠色制服的年輕的小夥子,公園的服務員,嚴肅地和她說著話,好像她犯了嚴重的錯誤。這個小夥子比阿莉亞年輕很多。“夫人?這些是你的孩子嗎?他們在山羊島可是沒有和大人在一起。”
錢德勒向母親靠過來,愧疚地垂下了頭。在嬰兒車裡,那個寶寶是給系在車上的,頭上歪歪斜斜扣著個棒球帽。啊,他叫什麼名字:羅約爾,是我從報紙上看到的名字,它的發音吸引了我。羅約爾?曼森,一匹獲勝的純種馬。阿莉亞盯著她的孩子們好像很久沒有見過他們了。可是,他們剛才跑到哪兒去了呢?過了多久?為什麼阿莉亞,德克?波納比的妻子,在一個公共場合光著腳被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責備?“是的,他們當然是我的孩子,”阿莉亞生氣地說道。“錢德勒,剛才你跑哪兒去了?我擔心死你了。我告訴你不要走遠的。”
公園管理員懷疑地看著阿莉亞的時候,錢德勒嘟囔著道了歉。從這個管理員的表情你大概可以猜到,他不相信阿莉亞就是這些孩子的母親。錢德勒紅色的格布襯衫和寬鬆的卡其褲全都被濺溼了。這個孩子根本不像月神公園的德克?波納比的孩子,而像是一個流落街頭的孤兒。阿莉亞想去打他,狠狠的。就連羅約爾也不像話,鼻涕流的老長,口水從張著的嘴裡流了出來。他的臉痴痴傻傻,只是呆呆地睜著眼睛。
啊,天哪。要不是那頂帽子,估計羅約爾的小獅鼻要被曬壞了。
阿莉亞訓斥著錢德勒,他又不聽話了。就在這個時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