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尉還是華族出身呢。”姬宇乾說道,日本平民有姓氏不過幾十年的時間,之前只有貴族才擁有自己的姓氏,藤原氏是歷史久遠的高貴姓氏,少尉的身份不簡單。
關璐在美國讀書的時候有個室友來自日本,所以也會說一些日語,她和姬宇乾都能和藤原少尉順暢交流,談笑風生,而劉彥直只能說協和語,而且他給自己編造的身份是省城特高課的偵緝人員,專門追捕抗日分子,所以少尉對他的態度也還好。
姬宇乾自稱帝國大學政治系畢業,談起國際政治來口若懸河,對日本政界軍界的人物也瞭如指掌,他的素養讓藤原少尉刮目相看。
“沒想到能遇到高素質的支那人。”藤原少尉感慨道,“將來日華一體,你們都是有資格歸化做日本人的優秀人。”
緊接著,藤原少尉問劉彥直:“你殺過多少抗日分子?”
劉彥直答道:“我只抓人,不殺人。”
藤原少尉道:“對抗日反滿分子,必須殺掉,我在滿洲的時候,親自殺過十五個人,是用刀斬首的。”
關璐流露出厭惡的表情來,看起來白白淨淨的小夥子,竟然是個殺人狂魔。
藤原少尉對關璐大獻殷勤,絲毫不在乎姬宇乾的感受,而他倆的掩護身份是訂過婚的男女。
“關小姐,我可以給您寫信麼?”藤原少尉道。
“好啊,你還可以到我家來做客呢。”關璐嫵媚一笑,“我家在南泰,你什麼時候有空?”
藤原少尉面露驚喜之色:“嗦嘎,我這次就是去南泰駐軍上任的,貴府上有任何麻煩,都可以找我。”
“那就太感謝了。”關璐衝劉彥直眨眨眼,後者將手中的鋼釘藏了起來,他受夠了這個驕橫的日本人,打算把鋼釘按進這小子的太陽穴,在火車上就弄死拉倒,關璐的計劃讓藤原少尉的壽命又延長了那麼一點點。
在二十一世紀,從近江乘坐高鐵到江北只需要一個鐘頭,七十年前的火車速度慢,要開八個小時才能到,這只是理論上的時間,實際上鐵路經常被游擊隊破壞,不是拆一截鐵軌,就是弄一塊巨石攔路,八小時的路程走了十八個小時。次日凌晨才抵達北泰。
一輛插著膏藥旗的黑色小汽車在月臺上等待,他們是來接藤原少尉的江北駐軍,少尉軍銜雖然不高,但是華族出身,下基層也是鍍金鍛鍊,計劃在南泰治安戰前線幹幾個月就調回東京陸軍大本營當參謀去呢。
藤原少尉邀請關璐和他同乘汽車,先去市內旅館休息一晚,明早再去南泰縣。
“家父病危,我得連夜趕過去。”關璐撒起慌來很入戲,眼圈都紅了。
“好吧,我連夜送你去南泰。”藤原少尉道,“不過汽車空間有限,坐不了那麼多人。”
姬宇乾道:“沒事,你們先去,我們隨後就到。”
他只能這樣說,旁邊幾個日本兵惡狠狠的盯著他呢,只要有半個不字,少不得要扣一定反日分子的帽子抓進憲兵隊。
關璐看了劉彥直一眼,拎著自己的小皮箱上了汽車,藤原少尉關上車門,向姬宇乾和劉彥直敬個禮,上了前座,小汽車揚長而去。
“不知道關博士能不能應付得來。”姬宇乾道,“咱們得趕緊跟過去。”
“讓老爺子帶著你,你們租輛車沿著去縣城的路走,我在前面等你們。”劉彥直說完匆匆而去,他要找個僻靜的地方起飛。
汽車開出了北泰,沿著軍用公路向南泰方向疾馳,夜間很不安全,因為游擊隊活動肆虐,不過公路沿線治安尚可,沿途有不少炮樓,徹夜都有探照燈照耀,還有裝甲車巡邏,防止游擊隊破壞公路交通。
車上除了司機,就是藤原少尉了,他夜深人靜,他有些按捺不住,忽然命令司機停車,汽車停在路邊,關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