響震撼住了他們,或者是,才從這武庫裡僥倖逃得性命出去的亂兵們,正在給他們的頭目講述著這武庫裡面的情形,總之,外面突然之間就消停了下來。
這種寂靜讓王彥忠感到心裡有些悸然,再看看面前這位年輕的僉事大人鎮定自若的樣子,他不由得在心裡嘆了口氣,幸虧自己一開始就沒有小看這位從京裡來的大人,這種情況下,還這般沉得住氣的人,又豈是能小看得了的,原來以為自己坐鎮一方,自己就是一個人物了,沒想到這人和人,終究還是不能比的。這大抵就是人家為什麼年紀輕輕就能成為自己的上司,而自己熬了二十多年,也不過是一個千戶而已。
比起先前的驚慌,王彥忠此刻心裡已經鎮定了許多,剛剛這一番廝殺,大炮的動靜連屋頂的瓦片都掀落了無數,亂兵們吃了這麼大一個虧,但是至少讓他們暫時有了一個喘息的時間,在那些亂兵們沒想到對付這神武大炮的法子之前,這些亂兵,想來不會白白的前來送命了。
他轉頭看看窗外,院落裡四處散落的人體殘骸,在他眼裡,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情罷了,他心裡清楚的很,若是那些亂兵們衝了進來,這被大卸八塊的,恐怕就是他們了,對著這些死了的人,他一點感覺都沒有。
他看的是窗外的天色,在外面四四方方的天空中,一片低矮的烏雲,在它們背後的夕陽照射下,彷彿被鍍上了一寸金邊。
“要下雨了!”王彥忠喃喃的說道。
錢無病聽得此話,眉毛就是一挑,要下雨好啊,他看到這滿屋子的火藥,正在擔心賊兵用火攻呢,真要是幾十個不要麼的亂兵衝了進來,只要有一個人將他們手中的火把往這庫房裡頭一丟,那在北京的吳嫣然和孫倩,可就成了****了。
將自己想的一說,王彥忠登時急了:“大人,這下雨一點都不好,亂兵們要用火攻,那麼得能夠衝得進來,至少要衝到能丟火把的地方,鎮東衛裝備的是火銃,可沒有弓箭,這個咱們倒是不用多擔心,但是真要下雨了,這亂兵們在雨中進攻咱們,咱們賴以保命的火銃,那可就成了燒火棍了!”
“生死有命,富貴在天!”聽的他這麼一說,錢無病反而笑了起來:“咱們總不能讓老天爺也聽咱們的號令對不!”
“王大人,這距離鎮東衛最近的縣城到這裡不過二十餘里,在縣城裡,你們福建衛的人,還留有人手麼?”裘草兒緩了一陣子,好像回覆了點精神:“咱們被堵在了這裡,一沒有食物,二沒有清水,他們不用衝進來,只是就這麼圍著咱們,餓也餓死咱們了!”
她看了看錢無病,又看了看王彥忠:“得派人出去求救!將鎮東衛作亂的訊息傳出去!”
錢無病點點頭,這地方上的官府,他的確是信不過了,還是錦衣衛的人靠譜一些,鎮東衛在此地駐防,若是和官府沒有來往,那才是叫有鬼呢,誰知道這事情,這當地官府有沒有份。
“待到天黑再說,若是真的下雨,也更容易潛逃出去……”
外面想起一陣霹靂般的巨響,登時就將錢無病的話淹沒了,錢無病立刻閉上嘴,朝著外面走了出去。
有人在跑動,將前面發射完的火銃帶到內院來,再將已經填充好的火銃帶了出去,雁九等人,一人身邊至少三支火銃,照著這個速度,等到他們手中的火銃啞火,只怕亂兵們不死上百人,那是不可能的了。
火銃的聲音並沒有錢無病想象中持續的那麼長,在發現門裡把守的錦衣衛手中的火銃,幾乎沒有間歇的時候,試圖從圍牆上攀爬過來的亂兵們,丟下了十幾具屍體,再度縮了回去。
“和咱們玩心眼,他們還嫩著呢,我看見他們將棉被丟上牆頭,就知道他們打的這主意!”雁九得意洋洋的朝著自己的幾個手下吹噓道:“這火銃真帶勁,剛剛你們看見麼,那個賊兵的腦袋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