球場幾個來回,新興忽然指著那個年輕的小娘子,道:“那是吳王妃的胞妹,你看球技是否比城陽還強上一些?”
孫茗仔細看了兩眼,暗道說的竟是剛才搶了城陽一球的年輕娘子,有些膽識,但也未免太大膽了一些……城陽好歹也是聖上胞妹,周圍莫說別人,就是新興與吳王妃也要給幾分面子,竟是敢乘她分神之際搶球。也是吳王妃庇護,一句話就叫城陽的惱意全攔在自己身上……
“城陽從小習馬,球技更有名師指導,那小娘子雖然也有幾分本事,但終究差了那幾年經驗。”孫茗分析道。
新興忽然露出一副古怪的笑意來:“她若沒有幾分真本事,又怎麼趕邀聖人擊鞠呢?”
話落,也不管孫茗怔愣起來,拍馬上前幾步,與場中奔走的城陽和吳王妃道:“你們只顧著自己頑,我可不依,正巧我和阿吟都在,快叫我們入隊!”
吳王妃先止了步,笑答:“是極是極。”
也是她答話的這會兒功夫,也叫城陽截了球,不多會兒,這球就入了球門。可謂是風水輪流轉了,惹得城陽滿場奔走大笑。
還來不及深想,新興與孫茗就各自在袖上綁了絲綢緞,分作兩隊,孫茗入了城陽這一隊。
知道孫茗球技了了,就是後來專心練了數月馬技,也趕不上隊上的其他娘子,城陽就叫她走位靠後,避著敵對先鋒。因在球場上,先鋒較勁起來,對孫茗這樣的擊鞠新手來說是極為危險的。沒有人會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。
顯然,孫茗也有此顧慮,雖然她如今並不覺得自己球技會過於拉低水平,但作為一個新手,自知之明還是有一些的。
然後自入了場開始,總算領教了吳王妃那胞妹的球藝了。她走的是前鋒,與城陽碰上時也毫不相讓,比吳王妃還要強勢些,球法也伶俐。
直道巳時將過,有內侍扯著嗓子喊話,眾女方才停歇。
此時孫茗的手臂幾乎已是揮不動球杆了,再看其他娘子,都是副神清氣爽的樣子,像是慣於這般劇烈的運動,顯得她有些過於腐宅了……
內侍過來喊人,無非是膳食已備下,聖人也隨行中,就不能亂了規矩,時辰自然也是有數的。
城陽等人瞭然,躍下馬就吆娘子們入營地,邊行邊問:“聖人還未歸來?”
一邊聽著內侍作答,新興就與孫茗使了眼色,在她不解地湊近些,與她道:“這回不僅我們幾個,還有巴陵公主你還沒見著,如今人就在自己帳子裡,並不與我們同頑。”
新興沒回見到巴陵,總是一副極為看不上的樣子,她也從沒問過緣故,正想問的時候,走在前面的城陽忽然扭頭,與她們道:“何止,還有越王紀王同行。”
越王李貞與紀王李慎自來就與李治親近,這回也是被他一喊就同往的。在李世民病重起,皇子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鬆快過了,何況是他們這樣的速來就愛騎馬行獵的,簡直在長安都快悶死了。
一眾娘子入了營地,又偏離中心處,此時已搭起了木塔一般的高臺,背靠向林木,外圍還有重兵把守。
臺子上早就備妥了席案,且明顯男女分座兩處,中間隔距用了屏風。
幾方剛一坐下,炙烤的全羊就由兩個內侍舉了上來,擱在席位正中,又上來一個內侍拿了厲刃當場切肉,一個內侍託著蓮花口越窯瓷盤接著。
在內侍一盤盤將切下羊肉的瓷盤一份份端至席位的時候,早有其餘水果炙肉一一呈上,自然也有酒。
在唐朝,茶還沒有很普及,但酒是一定有的。
此時,巴陵公主也已然落座,城陽為首位,依次往下就是新興與孫茗,另一邊是巴陵與吳王妃。而吳王妃的胞妹就落座在吳王妃身邊,現在是明顯略作裝扮,雖然仍是身著胡服,但髮髻重新梳理,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