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又怎麼了?”
安哲頗無辜地眨了一下眼,轉頭徵求性裡看了一眼王嫂,隨即在王嫂隱隱的笑聲裡,悄悄揚了揚唇,也趕緊拿了剩下的一碗麵吃了起來。
早上的時候外面下了一場暴雨,等到兩人準備出門的時候,雨勢倒是漸漸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。
外面的行人已經陸陸續續地收了傘,但是安哲卻是不敢讓安瑞淋半點雨的。
兩個人共撐著一把傘安靜地行走著,偶爾能聽到雨水撞擊傘面而發出的沙沙聲,恍惚間竟也有一種讓人不忍破壞的靜謐美好。
當然,靜謐美好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,總有些二愣子是半點都不在乎的。比如——
“瑞子!安小哲!!”洪亮清脆而極具穿透力的嗓音從身後的某處冷不丁地響了起來,兩人回頭一看,就見謝大寶同學拎著個書包就從一輛私家車上竄下來,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他們這邊奔跑而來,所經之處濺起一地泥水,“你們等等我啊!”
安瑞伸手抵住來者的額頭,從而順利地阻止了他想要對他進行強行擁抱的險惡意圖。
“離我遠點。”安瑞斜眼看著謝大寶同學,表示自己對他特別嫌棄。
從頭到腳都是。
“……”謝澄感覺自己再次受到了傷害,側著頭蔫巴巴地掃了一眼安哲,到嘴邊上的話還沒說出口,就見安哲對著他退後了一步,然後伸手將安瑞朝著自己的方向拉了拉。
——一大清早這是幾個意思?
謝澄心裡被一萬匹草泥馬瘋狂地踐踏了一遍又一遍。
“謝澄。”
安哲皺著眉頭叫了謝大寶一聲,謝大寶眼裡閃過一絲光亮抬頭望他。
“你褲腿上剛才濺了許多泥點兒,待會兒你和瑞瑞坐在一起的時候注意點,”安哲十分認真嚴肅的,“別把瑞瑞的衣服蹭髒了。”
……
謝澄安靜地與安家兩兄弟對視了三秒,終於發現自己的的確確是被嫌棄了之後,立即背上了書包,一手掩面,一手做西子捧心狀,悽悽慘慘慼戚地開唱:“寒葉飄逸灑滿我的臉;吾兄叛逆傷痛我的心。你講的話就像是冰錐刺入我心底;澄澄真的很受傷。”
安瑞被噁心得不行,眯著眼伸腳輕輕踢了踢謝澄小腿:“別在學校門口耍寶了,不夠丟人的!”轉過身跟著安哲就進了校門,“有什麼話到班上再說行麼謝大寶同學!”
“臥槽,安小瑞,你又在大庭廣眾之下叫我小名!憋走!勞資要跟你決鬥!”謝澄見安瑞兩人真的甩下他就走了,當下趕緊收拾了臉上的表情,伸手整了整衣服,在後面咋咋呼呼地就跟了上去。
安瑞和安哲在樓梯口分開之後,跟著謝澄一道兒,幾乎是踩著預備鈴進的教室。
“呼——好險!”剛坐下來沒幾分鐘,看著班主任拿著書就進了班,謝澄吐了吐舌頭,一邊從書包裡掏著課本一邊樂滋滋地小聲嘀咕,“滅絕師太的課要是遲到了會沒命的。”
“大寶同學,你以為我們差點遲到得怪誰?”安瑞似笑非笑地看了謝澄一眼,伸手將課本翻到了這堂課要上的頁數。
“怪我咯?”謝澄拒不認罪,看了看安瑞書上的頁碼,然後趕緊也把書翻了過去,“哎,對了,昨天電話裡跟你講的那事兒你跟你哥提了麼?人答應了沒有?答應了我可就回家跟我爸詳細地制定出行計劃了啊。”
安瑞正準備回話,卻突然掃到班主任正朝自己這邊看來的視線,眼睛微微垂了垂,便沒搭腔。但另一邊正低頭在書包裡摸著鉛筆盒的謝澄卻毫無所覺,依舊不屈不撓地繼續問著:“你有想去的地方嗎?有的話說一聲唄,我正糾結著是要去哪兒呢……瑞子,我說瑞子你能吱一聲麼?”
然後,謝澄就驀然聽到了一聲略帶火氣的聲線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