圍沒有竊聽後,終於按著眉心稍露疲憊的模樣。
他在飛機上時就預料到自己的身份不可能瞞住赤江那月多久,也做好了隨時可能掉下‘公安臥底’這層馬甲的準備,哪怕小惡魔還有個組織的代號掛在身上,安室透也知道對方對他的身份其實一點都不感興趣。
所以,他並沒有多擔心被赤江那月看破身份,聽見那句肯定的‘要阻止她嗎’時,安室透也一下就明白了赤江那月是什麼意思。
對方不可能認定一個為黑暗組織工作的情報人員,會選擇救下與自己無關緊要的普通人的,而赤江那月會這麼說,就只能代表,自己的身份被知道了。
只有臥底會在意普通人的生命。
安室透意外的、莫名其妙地很信任赤江那月,這使他鬼使神差地沒說什麼‘你是怎麼知道的’這種蠢話,而是和對方心照不宣地略過身份介紹的話題,自然得好像他們一開始就坦誠相待了一樣。
誰都沒有順著臥底這個沉重的身份聊下去。
“貝爾摩德十有八九也是知道的,關於阿弗洛狄忒想殺死米迦勒這件事。”赤江那月此刻已經不在安室透背上了,他坐到觀景臺細細窄窄的欄杆上,翹著長腿,垂下眼簾看著舞臺上表演時的表情顯得很冷淡。
他滿不在意地隨口說道,也沒有解釋,兩隻手在面前比出□□的動作來,扭頭看向安室透後又忽然笑得神采飛揚,整隻靈都生動了起來:“這個角度剛剛好,你可以準備救援了哦,用你帶來的槍。”
“砰。”赤江那月模仿著子彈出膛的聲音,彎了彎眼睛,“上吧,安室先生!”
安室透看著難得真的表現得像個幼稚小孩的小惡魔,到嘴邊的話語被嚥了回去,換成了別的抗議。
“不要說得好像我是什麼寶可夢一樣啊。”他無奈地嘆氣,好像把做臥底這幾年沒嘆過的氣全給嘆完了,在舞臺上升起煙霧時,將槍口瞄準臺上那位阿弗洛狄忒的手部位置,“關於貝爾摩德的事,等下再告訴我吧。”
很奇怪。
安室透知道,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,順著小惡魔的話吐槽下去也好,被當成移動人肉車架也好,還有那些來源不明的信任……不應該是這樣的,他一向警惕,且難以接近,剛接觸赤江那月時就是這樣。
但是不知道為什麼,他對赤江那月的容忍度居然一天之內就到了這種程度。
他們之間有那麼熟悉嗎?為什麼安室透總有一種錯覺,每當他懷疑自己是否太過放鬆的時候,那種錯覺就會提醒他‘你和這個小惡魔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’。
“說不定……”他確認一槍擊中目標後,乾脆利落地轉身按照背後靈少年給他指的路往劇場外逃,話語隨風飄走。
赤江那月好奇地湊過去問:“什麼?”
“說不定我上輩子真是欠你的。”安室透誠懇地如是說。
“這種事情無所謂啦,反正我現在正纏著你‘討債’呢。”小惡魔於是大笑著說道,“走啦走啦,這裡不適合我們。準備好了的話,接下來就要開始逃亡了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