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住,他的功績會和他的骨灰盒一起被埋進深不可測的地底。
但是,他還有很多遺憾,比如沒能參加過班長的婚禮、沒能找到艾蓮娜醫生、沒能見證組織的毀滅……更沒能繼續守護這個國家。
安室透的視線從月亮上挪到了一言不發的少年身上。
對了,他好像答應過,會和赤江那月一起去一次遊樂園。
想到這裡,安室透那顆缺少供氧、早就混亂無比的大腦忽然清明瞭不少。
他猛地記起來,自己死在這裡好歹還有班長和上司會記得,可赤江那月誰都沒有了。
這個世界上只有他——安室透——能證明赤江那月仍然存在。
安室透回憶起了剛見面那會兒,小惡魔坐在沙發上輕描淡寫地對他笑笑,說著‘我只是一個早就死去的幽靈而已’的樣子。
他不能死在這裡。
這個念頭像是雨後的春草,被風一吹,瞬間就無法遏制地在他的心底瘋長了出來。
安室透眨了兩下眼睛,額上的鮮血順著他的睫毛滑落,落在衣領上,好像開出了一朵花。
“之前在曼哈頓的時候,你說過想去遊樂園。”他咳嗽了一會兒,不帶半點玩笑意味地認真和少年說,“等回東京了,我們一起去吧。”
他看見少年的嘴唇動了動,水紅色的眼睛亮了起來,像是在講什麼人命關天的事情一樣,少年硬是板著臉假裝嚴肅地問他:“真的嗎?”
靠在船艙邊上的金髮公安伸手摸摸自己那張被評價‘像超級騙子’的臉,放鬆了下來,笑得身上傷口又在呼啦呼啦往外冒血花。
此刻在這裡做出承諾的人,似乎既不是波本也不是安室透,而是真正的降谷零了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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