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原諒,就算你死,我也不會原諒你。”
低沉的聲音從聞人臻的口中逸出,緩慢,卻帶著明顯的陌生,嚴可欣的臉色,愈發的慘白了。
“我真的很後悔很後悔。”
只是,一切都不可能重來了。
眼前是陣陣眩暈,心口的疼痛正愈演愈烈,可嚴可欣卻忍不住苦笑。
原來,自己竟傷他這麼深……
深到讓他就算她死,卻無法讓他釋懷。
聞人臻微微怔了怔,下一剎一道閃電的光亮隱隱透了進來,他恍然想起什麼,神色間迅速浮起一抹毫不掩飾的厭嫌,他像是領悟了一個天大的諷刺一般,“天下從來沒後悔藥。”
當打擊足夠大,也許一顆心便會適應得足夠堅強。
她以為她的心已經被磨合得夠堅強了,其實還不盡然,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。
原來,這世上真的有些心傷是無法醫治的,無法復原的。
“臻兒……”
聞言,他的雙手習慣性插入褲子口袋,右手落空摸不到手機的一剎心裡掠過難以言喻的一絲情緒,而左手摸到了煙盒外層金屬的冰涼。
縮回指尖,不再有動靜。
心口沒來由地煩躁,“你不配這麼叫我。”
她忍不住乾咳起來,像是要把命給咳掉一樣。
他的臉色開始微變,有些驚,有些緊張,還有些偟懼。
“臻……”
那個字像是卡在喉嚨中一樣,整個沉寂的房間都有著迴音,宛若浮在浩渺時空之海中的一粒塵埃。
聞人臻覺得那抹被勉力壓制的恐慌逐漸擴張成沉甸甸的惶亂,心口某種高高提起了的緊窒感揪成尖銳一線。
有一張巨大的網,向他鋪天蓋地地張來,他的內心隱約泛起一種極不祥的預感。
褲兜裡的手背浮現出淡青血管,力度之大似要將整個質地極硬的手機給捏碎。
“兒……原諒媽媽好不好?”
嚴可欣在說完的這一刻,緩緩闔上了眼,自然,也沒看見聞人臻眼中來不及掩飾的震驚和點點心痛。
千百種難以形容的情緒如潮水般一點一點從他臉上爬過,他抬起一隻手,輕輕搭在她露在被子外的手上,似借她的手給自己一點微弱支撐的氣力。
只是,沒有做到,那雙手上的體溫,開始褪去,越來越冰涼。
定定地凝視床榻上的那個人,他的一顆心在剛才那個剎那還狂跳不止,幾乎蹦出了胸腔,劇烈的讓他不得不屏住呼吸。
卻慢慢平靜,慢慢地,平靜了下來,滿腔的恨意跟辛酸曾無法遏制地滋長,最後也不過是落地為塵。
她真的死了嗎?
他需要宣洩,她還不能死。
他需要讓她知道這些年來他是多麼的恨她,想問這些年她想過他嗎?
她到地想過他嗎?
在抱著冷天澈的時候,她有沒有想過在同個城市,她還有一個兒子正在受苦,在被人欺負呢?
她真死了嗎?
他還沒原諒她,她怎能死,怎能死呢?
她不能死,不能死……
心中有個封閉的角落再壓制不住,似乎有些什麼東西破繭而出,如藤蔓瘋狂滋長將他那顆心給拉扯到變形,又似一波波海潮不斷衝擊使他猶如被拋在浪口風尖,跌跌宕宕再也回不到實地……
94結局卷 第三十八章
他的手不合時宜的覆上自己的額頭,每一寸肌膚仍殘留著涼意,還有她面板上所帶來的刺鼻藥水味。
他的手緩緩從自己的額頭上滑落,又想重新確定下她的體溫,手落在的是她的臉龐上,外頭的人正巧推門進來,吱嘎的門聲隨之開啟,他的手一顫,滑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