俸祿勉強度日而已。不過,她的目光淡淡掃過邱夫人那一身蜀錦質地,光燦耀眼的衣裳,以及滿頭珠翠便已知道,這些年,隨著林垣馳的日漸得勢,杜家的日子應該也好過了不少。
憑心而論,從前的交往讓她並不喜歡邱夫人。至於杜妍,她以眼角斜乜了一下那個看似溫婉秀雅的女子,暗暗的冷笑了一下。杜妍。這個女人,從前就在她手下吃過大虧,如今看來還是不知收斂。不過,她如今早已經無心再去對付了她了,她現在倒很有興趣知道,若是沒有她的插手,杜妍能不能在林垣馳身邊爭得一席之地。不過,反正閒著也無事,這剩下的日子裡,自己倒也不妨好好指點指點她,將水攪渾了,自己才好順勢摸魚不是?
她心中正波瀾不驚的想著這些,那邊杜妍已軟軟甜甜的叫了一聲:“荼蘼妹妹……”
來之前,杜聿清便已細細叮囑了她,說是荼蘼年紀尚小,身邊也不見甚麼密友,讓她好好與她親近親近,最好能成為她無話不談的閨中好友。她心中雖然有些不願,但也不敢違拗父親的意思。一來她的母親失寵已久,她在杜家的地位完全倚侍於父親的疼愛;二來,她心中也很明白,單憑自己,是絕不可能坐上肅親王妃這個寶座的。
荼蘼抿嘴一笑。若無其事的舉起茶盞:“杜姐姐,喝茶!這茶可是我們九月返京之時,特意從廬山帶回的極品雲霧茶呢!”
杜妍只有笑,跟著捧杯撥一撥盞面浮茶,啜了一口,讚道:“果真好茶呢!”
荼蘼忙道:“姐姐若是喜歡,等走時,我便叫丫鬟給姐姐包上一些帶著!等明年春茶下來,我再使人送些過府,請姐姐品一品新茶,想必姐姐定會喜歡!”
杜妍見她神態殷殷。只有感激笑道:“妹妹太客氣了,若使你破費,我如何敢當!”
“不麻煩,不麻煩的!”荼蘼甜甜的笑:“姐姐想必不知道,我家在廬山有個別院,在那裡也住了好些日子。我爹一時高興,便在廬山選了最宜於種茶的所在,植了數畝茶園。”
她二人說著,邱夫人卻已在一邊笑向段夫人道:“看她小姐妹二人,倒是親熱投緣!”
段夫人聞言微微而笑:“這丫頭,自小孤單慣了,原先在廬山時,倒有一個小姐妹陪著,兩下里好得蜜裡調油一般。只是那孩子比她略大些,前年她父親接了她去嫁了人,她身邊便沒了人陪著,如今難得與你家小姐相契,日後可要多多往來才是!”
邱夫人連連點頭道是。那邊荼蘼已親熱的拉起了杜妍的手,笑吟吟的說起了廬山。匡廬風光原就秀絕,從她口中說了出來,其景緻更是再添十倍。一路自廬山瀑布說到雲霧,再說到傳奇故事,人文風貌,直說得杜妍目泛奇光,只恨不能立時生了翅膀飛去廬山,細細賞玩。
荼蘼這一說之下,直說到將近午時,季煊使人來請眾人前去用飯,這才停了下來。那邊杜妍猶自戀戀不捨,頻頻追問不已。荼蘼捧茶喝了一口,笑道:“我與姐姐可真是投契呢,好久不曾說這麼話,覺得還真是有些餓了,我們先去用飯,待用完飯再繼續說!”
杜妍只得答應著,隨她一道往花廳去。季煊早在花廳設了宴,當下眾人坐了。卻是分了兩桌,男子一桌,女子一桌,中間卻隔了屏風,安哥兒與軒哥兒自是隨祖母與母親坐了。
安哥兒與荼蘼最是要好,見了她,便自然而然的賴在了她的身邊。如此一來,杜妍自然也便沒有機會再與荼蘼說甚麼話。韓璀因忙於宴席之事,適才只是與眾人打了照面後,便告了退自去忙碌,此刻見了,自然又是一番客氣。又見荼蘼被安哥兒纏著,一時無暇顧及杜妍,便自然而然的同杜妍說起話來。杜妍也只得同她兩下里說著話。
酒宴才剛開始,杜妍便在邱夫人的示意下,起了身,先往外廳向季煊敬酒。季煊受了後,她才回屏風後,又給段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