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,爹孃也都還在,逢時過節,偶爾入京來走走,見著街上有叫賣這個的,我爹也曾買來給我們姊妹喝過……”她說到自己的父母,面上不禁現出孺慕之色。
荼蘼聽了這話,卻不覺來了興致,因問道:“京裡街頭竟有這個賣麼?”她在京中少有出門,便偶爾出門一回,也大都有兄長陪伴,自然不會有機會去發現這些。
紫月點頭道:“可不是,只是街頭的尋常之物比之小姐家中做的,自是多有不如。不過那時節,我們姊妹喝了那個,卻覺比甚麼都要好得多呢!”
荼蘼手中的瓷勺在碗中輕輕劃了一下,有些羨慕道:“你雖是這麼說,但我還是很想去嚐嚐呢!只是不知能不能有這個機會!”說著這話的時候,她忍不住的便嘆了口氣。
紫月嘴唇微動,終究沒能說出話來。她們姊妹二人父母亡後便即入了宮,宮中雖是衣食無憂,但宮牆之內,全無自由,且宮廷險惡,實非安身立命的所在。荼蘼見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不禁一笑,低頭很快吃完碗內的杏仁茶,將碗遞迴給紫月:“你去罷!再衝兩碗,同紅英兩個一道嚐嚐,想來你們也有好一陣子沒吃過這個了!”宮中自然是不缺杏仁茶這一類東西的,但類似紫月、紅英這樣的普通宮女要想吃到這個,只怕仍是不易。
見紫月退下之後,荼蘼這才起了身,稍稍的活動一下足踝,想著自己這些日子也實在是過於懶散了,有些事兒,是該要早些籌劃的。她想著,便在一邊淨了手,一瘸一拐的入了內室。除了襪履,露出腳踝,伸手慢慢的揉按著。同時體內真氣運轉,一絲一縷的滲入受傷的足踝處。足踝處一時暖暖熱熱,恍若泡在熱水中一般。
這足踝上的傷,可得早些讓它痊癒,否則來日拖了後腿可就大大不妥了。
沒有人知道,在這一瞬間,她已下了一個決定,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決定。
…
這場秋雨一下,便連續的下了好幾日,直到第五日巳時之後,秋陽方始在雨後羞羞答答的露出頭來。久未露面的陽光一旦出現,便燦爛得出奇,映得昭德殿的琉璃瓦一片金光燦燦。
昭德殿大太監吳源在陽光中深深的吸了口氣,桂花的甜香與菊花的清香混在一起,衝入了他的鼻腔,讓他的精神不由得為之一振。他的身後,跟了一名捧了藥碗的小太監。
留戀的看了一眼殿外燦爛得幾乎耀眼的秋陽,他回頭悄無聲息的走入寢宮,揮退小太監,自己跪在龍榻邊上,低聲喚道:“皇上,皇上……”
龍榻上明燦的錦被動了一動,卻沒有人應聲。他只得輕聲又道:“皇上,該服藥了!”
床上的人動了一下,吳源很快上前,拿過一邊的軟枕放在榻上,將那個至今仍是大乾這片土地上最為尊貴的男子半扶了起來。才只六七天的工夫,承平帝的面色又難看了許多,蒼白之中透著死青,嘴角也開始耷拉下來,吳源默默接過小太監手中的藥盅,試一試溫度,這才送了一匙到他嘴邊。承平帝擺了擺手,示意不想喝。
吳源低聲勸道:“皇上……”
承平帝輕輕咳嗽著,然後淡淡的打斷他的話:“今兒天氣如何?”
吳源一怔,旋即應道:“今兒倒是出了太陽,只是前些日子一直都下著雨,因此……”
他很想說,因此外頭還是很有些寒意的。但今兒的承平帝顯然並不想聽這些話,只平靜的吩咐道:“去拿藥來,伺候朕用了,朕想出去走走!”
他口中說著拿藥來,卻連看也沒看吳源手中拿的那盞藥,顯然此藥非彼藥。
吳源稍事猶疑,才道:“前兒胡太醫特特叮囑了奴才一回,說那藥是再不能用了!”
承平帝輕輕的笑了一回:“去拿罷!朕的身體,朕自己明白!”
吳源聽著這話,不覺激靈靈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