碗,提起茶壺,又給他斟了一碗,笑吟吟的遞了過去。林培之忙伸手接了,想也不想的送到口邊一飲而盡。
這一口茶水下去,頓覺涼意貫喉而下,適才的不適頓然一掃而空。林培之頗感無奈的瞧了荼蘼一眼,伸手推開了先前的那隻茶盞。荼蘼看得抿嘴一笑,問道:“你怎麼還敢喝我倒的水?”
林培之笑道:“玉手斟茶,莫說只是一些小小苦楚,便是鴆毒,某也當甘之如飴”他初時並沒注意到荼蘼在他茶水之中動了手腳,而事實上,荼蘼給他斟第二杯茶時,他也曾猶豫了片刻,轉念一想,又覺荼蘼絕無必要害自己,多不過是個玩笑,自己倒也不必太過提防,結果自是所料不差。
他這話語氣看似輕浮玩笑,看向荼蘼的眸光卻自深邃幽靜,直看的荼蘼心頭鹿撞,忙移開視線,再不言語。二人用過早點,又以清茶漱口後,林培之便吩咐備車往堰王府。
二人出了花廳,荼蘼才想起甚麼一般的問道:“你今兒心情很好?”
林培之頷首笑道:“那是自然,說起這事,我還得謝主隆恩”口氣極是輕鬆愉悅。
荼蘼疑惑的黛眉一挑:“謝主隆恩?”她是真想不明白林培之何以說出這話來。
林培之笑道:“若非皇上使人帶話,我多少還有些猜不透你的心思,如今卻終於可以肯定你的心意,我難道不該多謝我那位皇帝侄兒”林垣馳的既往不咎,是以荼蘼的留下作為代價。
而在這其中,荼蘼的立場,自然也已是呼之欲出。荼蘼一怔,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沉默的與他並肩走了幾步,她忽然開口道:“林培之,你當真不考慮就此回去南淵島?”
林培之灑然的聳了聳肩:“俗話說的好,可一不可再四年前,我已回去了一次,這一次,我卻是再不會了”他側頭看了荼蘼一眼,唇角微微一揚,笑道:“更何況,我如今發現了一個很是嚴重的、且橫亙在我們之間無法漠視的問題?”
荼蘼疑惑的挑了下下眉,以一種徵詢的目光看他。
林培之對此倒也並不賣甚麼關子,正色道:“那就是你對我那皇帝侄兒的懼怕之心”從前,他一直不知這種懼怕從何而來,而如今,他似已隱約明白了此種懼怕的緣由。正是由於明白,所以他下定了決心,定要將荼蘼自這種懼怕中扯將出來,他不想荼蘼抱著這種懼怕與他共度一生。
“你是想……”荼蘼稍稍猶豫,卻還是沒有將那句犯忌諱的話說了出來。
林垣馳卻已意會到她的言外之意,漫不經心的雙手一攤,他竟是面不改色的說道:“似你這般的聰明人,難道竟不曾聽說一句俗話……”說到這裡,他微微一頓,旋傾身附在荼蘼耳邊,低聲笑道:“拼著一身剮,敢把皇帝拉下馬”
荼蘼驟然一驚,面色跟著一變,猛抬頭看向林培之:“你……”
而此刻的林培之卻已別過頭去,吩咐道:“來人扶陸小姐上轎”荼蘼一怔,這才意識到二人此時已到了二門,二門口上,一頂極為精緻的青色小轎正靜靜佇立在二門邊上等著她。
荼蘼暗歎了一聲,沒再將話說下去,只默默上了轎。隨著一聲起轎之聲,轎身輕輕一晃,已被人平平穩穩的抬了起來。二人一個乘轎一個騎馬,一路之上,自然無法交談。及至到了堰王府,轎子也是一直的抬到了二門,方才落了,隨侍的丫鬟揭了轎簾,荼蘼便邁步出轎,抬頭第一眼,便見著盛裝的高嫣笑吟吟的迎了上來:“嫵兒,你可算是來了來,快裡頭坐”身邊卻沒帶著林冶。
荼蘼朝她一笑,歉然一禮:“王妃恕罪,嫵兒面上還未全好,故而不得不帶著帷帽”
高嫣聽她提起面疾,嬌媚的面容立時便泛起了一絲驚悸之意:“不妨事不妨事”顯然那日荼蘼的面容將她嚇得不輕。而一邊正與林培之寒暄的林垣掣臉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