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得了訊息?
冼清秋倒沒太過注意她的面色,只道:“是這樣的麼前兒我倒是聽竣灝說,軒哥兒的身子已好了許多,只是因為新近病了一場,故而韓夫人日日拘著他,不準出府,可不將他悶得壞了”
荼蘼一笑,有些疲憊的往後靠在了車壁上,對目下的局勢卻是愈發的感到厭煩了。
當晚,荼蘼依舊照常盥洗了,打發了柳兒出去,自己在榻上略闔了一回眼,看看已近二更天,便自悄然起身,穿好衣裳,輕步出了翠竹軒,循著上回的記憶一路往浣花溪而去。白日裡,林培之對她做的那個口型,她看的真切,那分明便是“浣花”二字。
她到浣花聆音亭時,林培之卻還未到。荼蘼默默在亭內坐了,心中忽然沒來由的生出幾分緊張之意來。她閉了閉眼,努力平息自己翻湧的心潮,好半晌,才輕若無聲的嘆了一口氣。
清朗的男音忽而在身後響起:“他回來了,你該高興才是,又何必這般深夜喟嘆?”
荼蘼一驚,回頭看去,卻見林培之無聲無息的立在身後,面上卻無一絲笑意。
暗暗苦笑,她起身一禮,淡淡道:“王爺說笑了”上回浣花聆音亭一晤之後,她忽然之間,便覺有些難以面對林培之,因此一直以來,都有意無意的躲著他。但今兒卻是不同,林垣馳可能已回來了,她想要與他最後的再談一次。
林培之見她這般生疏客套,不由的嘆了口氣,擺了擺手後,便自坐下,道:“你也坐罷”
荼蘼依言坐下,卻仍是一聲不吭,只靜靜的看著他。林培之神情依舊,並沒顯示出太多與平日不同的神情來,見她坐下後,他才道:“我已使人打探了,嚴婕妤……的確還活著”
荼蘼聞聽,不由得輕輕“啊”了一聲,上回見面之時,她曾對林培之說起過自己的猜測,原以為此事甚是隱秘,林培之便再是厲害,也得一些時日方能打聽出來,卻沒想到他竟這般快便得了訊息。她深深的看了林培之一眼,再一次覺得,其實自己一直以來都太小覷了他了。
靜默了片刻後,她才輕聲道:“你如今……作何打算?”這才是她此刻過來最想知道的事兒。在她心中,林垣掣、高嫣、嚴婕妤都不算甚麼,她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關心他們。她只知道,林垣馳既然設下了這麼一個局,那麼必有後手,而且那後手也必然是十拿九穩的。
她所關心的,只有清平侯府,除此之外,也只剩下了眼前的這麼一個人。
林培之原以為她知道嚴婕妤仍舊活著,會更擔心林垣馳一些,此刻見她居然主動問起自己的打算,不覺頗感意外。凝視她一眼,他閒閒的問了一句:“還沒有,不知荼蘼可有甚麼好建議?”
荼蘼抬眼看他,良久才幽幽道:“我的建議,你會聽麼?”
林培之驟聞此言,心中不覺一動,略一猶豫,他畢竟還是問道:“荼蘼,上回你曾對我說,只要我不再過問京城之事,你願隨我同去南淵島?”
荼蘼仰臉看他,毫不遲疑道:“是不過……你當真捨得丟開京城之事麼?”
林培之沒有回答,卻反問道:“為甚麼?”
荼蘼被他問的一愣,側頭想了一刻,猶自迷糊:“甚麼為甚麼?”
“我是說,為甚麼你從前不願,而如今卻又同意了呢?”林培之雙目瞬也不瞬的看著她:“是因為垣馳麼?他能否坐穩皇帝這個位置,對你而言,當真就這麼重要?”
荼蘼怔了片刻,一時竟覺無言以對。重生至今,已有十多年了。這些年來,憑心而論,她有計劃的做了不少事,例如韓璀與季竣鄴的婚事、季竣廷的科舉、季竣灝的仕途等。
而更多的卻還是她在不經意間改變的一些東西,諸如季竣廷與飛霜,季竣灝與冼清秋等等等等。但有些人、有些事,卻並不會因為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