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處相遇,毓溪行禮,琳格格行禮,太子妃端得高貴穩重,但那日她曾對毓溪說出不該說的話,彼此的關係早已不如從前,見面不過是點頭微笑的客氣,這一次弘暉的死,太子妃又最先被懷疑,更讓妯娌間的關係雪上加霜。
“這是皇阿瑪新賜給胤禛的格格,帶進宮給額娘瞧一瞧,請額娘教教規矩。”毓溪介紹著鈕祜祿氏,琳兒便再次向太子妃行禮,倒是太子妃客氣,攔住說,“都是自家人了,不必拘禮。”
她細細打量這個新格格,漂亮的鵝蛋臉,五官雖非樣樣精緻,可湊在一起就十分討喜可愛,髮髻高高梳起來,露出一對漂亮的耳朵,耳垂豐滿厚實但不突兀,彷彿盛滿了福氣,叫人看著就安心。太子妃暗暗苦笑,她總覺得自己沒長一張充滿福氣的臉,或許是心裡太多的悲哀怨艾,才壓住了她的福氣,她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暢懷大笑了。
見新格格光著一對耳朵沒有佩戴任何飾物,她想起剛才去給太后請安,特地佩戴了那一副差點害死自己的耳墜,這幾日時常戴著,本是想向所有人表白自己問心無愧的清白,此刻卻不知起了什麼念頭,竟抬手摘下耳墜,走上前去捧過新格格的臉頰,小心翼翼為她佩戴好,退後兩步打量道:“漂亮的人,果然戴什麼都好看。今日匆匆相見,沒什麼可拿得出手的,權作見面禮,日後我再補一份賀禮送到貝勒府去。”
毓溪也認得那對耳墜,近來更時常聽人提起,沒想到這麼重要的證物皇帝竟然已經還給太子妃了,可見也是不想委屈她冤枉她。毓溪倒是希望太子妃是清白的,不然現在,她大概就撲上去掐死她了,而這東西輾轉送給琳兒送到他們家,太子妃必然是正無情地嗤笑著這一切。
琳兒怎懂什麼耳墜不耳墜的,只覺得太子妃給自己佩戴的時候,那手冰涼得像死人一樣,出門前福晉給她簪花時,暖暖的手捧著她的臉頰,那感覺真是天差地別,眼下天還不冷,這太子妃穿得也不少,怎麼就把手凍成這樣了?
彼此別過後,毓溪帶著新格格繼續往永和宮去,見了額娘,彼此說的話沒什麼特別,嵐琪也看得出來這個新人一臉福相,是個討喜的孩子。鈕祜祿氏作為新人,該有的卑怯該有的喜氣都在臉上,她希望毓溪不會看錯人,希望這個年輕的孩子,能給貝勒府的子嗣帶來希望。
但毓溪沒敢對額娘說,胤禛已經三天沒見新人,難得琳兒好性子,而那宋格格也不知收斂,貝勒爺去西苑,側福晉好歹還勸他去見新人,他去宋格格的屋子,宋格格索性攔著不讓走了。毓溪不可能闖去妾室的屋子裡要人,為自己要也罷了,為另一個妾室去求,她也拉不下這個臉面。這幾日和胤禛的關係難免變得尷尬,自己想冷著他不理他,可胤禛死皮賴臉地當什麼事都沒有,除了見新人外,所有的事都順著她哄著她。
這些事,毓溪雖然不說,嵐琪還是能透過青蓮等人傳進來的話略知道一些,可她如今信任毓溪,相信毓溪能料理好那個家,往後府裡來的新人比她要小十來歲,她不會再像當初剛剛與李氏、宋格格相處時那樣迷茫,她才是貝勒府真正的女主人。
說話間,外頭說良妃娘娘和八福晉到了,那麼巧八福晉在延禧宮給婆婆請安,聽說這邊四福晉帶著新人來,良妃便領著兒媳婦過來湊熱鬧,良妃一貫是永和宮的常客,來也不稀奇,可是此刻帶著八福晉來,真是要了她的性命。
嵐琪端坐上首看著幾個年輕人,想著她們之間有著殺子之仇,毓溪如今還什麼都不知道,她若是知道,必然拼了命也要撕碎八福晉。可眼前,卻是仇人之間客客氣氣的荒唐景象。
鈕祜祿氏上前給良妃行禮,覺禪氏將準備好的禮物送給她,交到手裡時,看到新人耳朵上一對耳墜,她從前並沒仔細看過太子妃那對耳墜,可近來太子妃時常戴著四處轉悠,也漸漸留心,此刻驚見耳墜在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