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答應垂首應著:“原是與宮女出來走走的,一時覺得冷了,她回去給臣妾拿一件衣裳。”
嵐琪點頭,想到今日諸多妃嬪家眷進園子來遊玩,便問易答應家的人可有來,易答應苦笑道:“多謝娘娘關心,臣妾孃家不在京城。”想了想又說,“倒是覺禪貴人,也沒見家人進園子,臣妾又不敢相問,可瞧見貴人今天暗自傷神,心裡挺難受的。”
嵐琪心想,覺禪氏的孃家早就落敗,生生死死自己也不大清楚,從前宮裡總說她是明珠府的親戚,不見得今天要讓明珠府的人來看望她,可她知道,這麼多年覺禪氏若是傷神,必然只為那一個人,不免心中嘆息,如今他們陰陽兩隔,自己不該再過分苛責了。
“我想去看看她,不如一道回去?”嵐琪想見見覺禪氏,正好大阿哥的事她心裡一直覺得古怪,想要問一問她,此刻與易答應同行,也說起那錦豔來,易答應依舊一臉恐懼,戰戰兢兢地說,“聽說進了慎刑司沒再出來,怕是被打死了,她到底照顧了臣妾兩三年,這樣的下場,臣妾很不忍心。”
嵐琪不怪易答應慈悲,只是問:“我見過她,是有幾分姿色,那平日裡是不是也有個爭強好勝的性子?”
易答應苦笑:“倒是勸過幾次,讓臣妾振作精神為將來打算,奈何臣妾的身子時好時壞,她說了幾次也就不再說了。”
388窺探之心(三更到
照易答應的話來說,那錦豔的確是個心思活泛的丫頭,雖然嵐琪一向覺得任何人為自己謀前程都不是錯事,只要不是損人利己的事,花點心思並沒什麼錯。然而深宮之中,規矩禮法森嚴刻板,鋌而走險的確能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,但成功之人極為稀少,大部分都是錦豔這般下場,縱然如此,依舊時時刻刻有人前赴後繼,為了**而拿性命來冒險。
“娘娘,您和貴人說話吧,臣妾胸口有些涼,想回去喝碗熱茶歇一歇才好。”易答應到底三十多歲的人了,看人看事還有幾分眼色,知道自己不便跟著德妃去看覺禪貴人,客氣地一路走回來後,便退下回自己的屋子。
嵐琪頷首應允,與她分別後往覺禪氏的屋子來,門前香荷瞧見趕緊通報進去,便見覺禪氏娉婷迎出門,一身紫藤色的綢緞褂子,髮髻低低盤在腦後,果然不像是要迎客或出門的模樣。
而紫色那樣美豔,卻是最最挑人的顏色,穿得不好就只剩下俗氣,許多人都愛它的美,卻少有人能駕馭,但此刻在覺禪氏身上所見,真真高貴典雅,將紫色的美淋漓盡現。
“聽說福晉進宮了,娘娘怎麼來臣妾這裡?”覺禪氏如今與嵐琪相熟了,說話也比從前親和隨意一些,二人入內分坐,嵐琪讓香荷不必上茶,笑道,“坐坐就要走,正是嵐瑛在凝春堂,我這就要回去的。在半道上遇見易答應,聽她說你在屋子裡傷神,就想來看看你。”
覺禪貴人略訝異,自嘲而笑:“沒想到,還讓易答應留心到臣妾在傷神。”
“大概是你覺得這裡自在,不必像在宮裡處處謹慎小心,不經意就流露出本性,這也是好事。”嵐琪溫和地笑著,直白地說,“可是近來中元節,你惦記那一位了?”
覺禪氏搖頭:“今天卻不是想他,而是看到各位姐妹家中親人進宮團聚,想到自己竟是無一個家人可以相聚,難免傷身,恐怕將來百年之後,也無人會為臣妾落淚。”
嵐琪笑道:“便是親人,緣分也有短長,血緣只是親人的象徵,並非都能維繫一生。說句矯情的話,我們在一起就是緣分,若能互相照顧開開心心過日子,比親人強多了。”
“是這個道理。”覺禪氏舒口氣,想要拋開這些沉重的包袱,想起一事,抬起手拿自己袖口的花樣給德妃看,笑著說,“臣妾近來新想出來的式樣,您瞧著可好,娘娘若是喜歡,秋冬的衣裳讓環春拿來,臣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