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童乖乖地張嘴就唸起了往生咒,他一開始就聽師傅說了,師叔祖肯帶上他,是因為他的往生咒念得好,都是一樣唸經的,哪有什麼好不好的,不過師傅說能辨得出來,大抵師傅是不會騙人的吧?
老道兒的話對田慧沒啥影響,圓子哥倆也是照常該做啥就做啥。不過村子裡,倒是轟動了,議論紛紛,畢竟還有不少人願意將自己兒子送去,可都沒成,這就顯得圓子的獨特來。
如此,便有不少人都說圓子必是蒙神尊保佑的,如此云云……
自然也有些心裡看不過眼的,楊知雨便是,“你沒聽道長說是父母緣薄,這說明是克父克母!”附和者亦不少。
田慧都笑著聽了,自家兒子自己教,若是她真能克母,把自己克回去了也不錯,田慧更是心安理得地樂呵呵地教著管著,只是心裡頭的那點兒捨不得是什麼?
若說真有不一樣的,那就是秦氏了。
田慧不知道該如何形容,她也不好開口詢問這冬子還在否?
直到有一日,秦氏去了里正的院子,還開了祠堂,就是族裡的老人無一落下。田慧是陪著秦氏一道兒去的村裡,只是祠堂田慧卻是進不去的,因為,不是楊家人了。
“當初尋冬子的那會兒,我家那些地就賣了不少,這些年,我也置辦下了不少,若說一定要有多少銀子,也就一二兩防防身。就去年裡,楊大夫家賣地,我就把銀子都花了出去。
我只要還在世,我都信我兒子還活著,只是,我一個老婆子到底是礙了別人的眼。村裡有不少孤…寡老人,一個人的日子是有多難熬,日日就盼著太陽落山,數著日頭過,若不是慧娘娘幾個,我怕是這輩子都是這樣了。
村裡人有不少人都說,田慧是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,你們說說,若是你們,你們可捨得?憑心說,我一個老婆子也沒那麼多的銀子,當初養著冬子的時候,我就賣過地,如今再養著她們三個,我如何養得起!這人啊,不為自己想,也得為子孫想想,多積點德!”
秦氏也不管各人神色如何,只管自顧自地說著,這些話她想說很久了。
“里正,你是咱村子的人,我這還有事兒要你幫我做主!若是等我過世了後,冬子若是還沒回來,就請里正和族裡的老人做主,給冬子尋個繼子,老實點的就成,我這留下來的田地都歸冬子的繼子。
再者,我這一個老婆子,這十幾畝地,我也吃用不了,我自己留兩畝上好的水田,其餘的出息都歸到族裡,修祠堂也好,給那幾家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的也好,都由族裡決定,這事兒從明年開始吧……”
秦氏話才落,就聽到她的三弟妹林氏的尖叫聲,“二嫂,你就是看在死去的二哥的份上,你不能這樣做啊,你說這話前,就不想想咱家裡?咱可真真是嫡親的,這是你侄子,侄孫,你,你這胳膊肘往哪兒拐了咯!”
前些年,楊家村也不知道咋回事,多了好些寡婦,那些個老寡婦要強能幹的,守著自家的田的,日子自然是勉強過得下去的。
有些年紀輕輕就守了寡的,就如春嫂子,只能將閨女送到鎮上的大戶人家,做了丫鬟,雖說是活契,也不知道有沒有一日能贖得回來。
一聽這話,里正就不樂意了,“我看你的二嫂好得很,她這是為了冬子積福,說不準福到了,冬子就回來了!
聽了秦氏的這話,我都覺得羞愧地慌,我家子孫多,我倆老的,也有幾畝老田,我也拿三畝田出來,做做善事!”
楊家村大,上楊這日子也還算是過得下去,這下楊,一家子能混得半飽就算是不錯了。田慧她們這兒,都屬於上楊,要到下楊去,得越過一個土壩,分界明顯。
有了里正領頭,上楊的那些個有個十幾二十幾畝地的,紛紛都是半畝,幾分的,都說捐給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