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打打掃掃的,就要關門了,田慧領著三個兒子去了“石頭宴”,算賬去了。
這一年忙到頭,過年的紅包也多少也得包點兒意思意思,四個跑堂的夥計,田慧每人十斤肉,半匹布料子,並著半兩銀子的紅包。
這也算是老厚的紅包了。
實在是“石頭宴”裡上菜用的都是石鍋,每日下來,都累得不想動彈,這也就算了,有時候,還會不小心燙到石鍋,可算是傷痕累累的。
不過,做慣了,倒是也習慣了。
石頭宴的夥計的工錢,可也算是比旁的鋪子裡高了許多。
當大柱拿著紅包,這心裡仍是抑制不住地激動,從在石頭宴做夥計起,第一個月沒有工錢。第二月沒有工錢,到了第三個月,他有些受不住了。
這二個多月來,大柱的奶奶,劉氏,並不曾因為這個那個的事兒,去過一趟楊府。只在楊家村做著自己該做的事兒。絲毫不過問大柱的事兒。
那夜,他娘緊緊地攥著他的手,“兒啊。你若有老老實實的做活,你要相信,別人都能看得見……就是不行,咱。有手有腳的,去哪兒不行?
娘啊。不後悔,這輩子最不後悔的就是這事兒了!
我兒啊,也長大了,娘早就盼著我兒長大。如今真的長大了……”
母子倆就這樣子抱著,默默地留了一夜的淚。
第二日,大柱仍是穿著乾淨的夥計服。坐著楊知通趕著的馬車去了鎮上,如往常一樣的做活。並不曾有何不同。
終於,三個月期滿,大柱得到了三個月的工錢,面如死灰。
這是結了賬,讓他走人嗎?
“怎麼,大柱,銀子不想要嗎?”田慧笑意吟吟地道,大柱低著頭,搖搖頭。
“既然是要銀子,那又為何好像不太高興?是銀子太少了嗎?這可是讓我為難了,石頭宴的夥計的工錢可都是這些的……”又是搖頭。
“慧娘,你別嚇唬大柱了,我看大柱就頂好的!”阿土娘忍不住出聲道,大柱就同阿土這般大,這會兒卻是讓人說不出來的辛酸。
這一家子可是真真地就指望著他了……
大柱,其實,也只是個孩子啊……
“大柱,你二嬸給你說笑來著,她是讓你繼續做下去!前幾個月沒發的工錢,都補給你了,好好幹啊!”阿土娘拍了拍大柱的胳膊。
大柱,怎麼都忘不了,這一刻,好似重新活了過來一般!
楊府就留下了秦氏,福伯他們都去打掃石頭宴,等著好過年。
秦氏想著先到西市去逛逛,看看可有啥牛肉羊肉,或是野味兒啥的,再從西市逛到“石頭宴”,正巧順路。
原本打算是挺好的,可是這一出門,就遇上了似曾相識的“故人”。
秦氏的老姐姐。
“青青!你是青青嗎!我是你的大姐,秦紅!我是秦紅啊,我可是尋著你了,秦青!”大秦氏看著站在門檻裡的秦氏,只一眼就認了出來!
秦氏只是比大秦氏年輕了些,姐妹倆長得慣像的,只是光看著,就知道錯不了!
“大姐,你是大姐?”秦氏看著大秦氏,就好似看著老了幾歲的自己。
姐妹倆抱頭痛哭。
重逢的喜悅!秦氏早就忘了要置辦年貨啥的,趕緊將人往裡面請,“大姐,快進屋去,咱進屋慢慢說。”
大秦氏趕緊抹了抹眼淚,嘴裡應著“好,好……”,順手往旁邊一抓,“小妹,這就是我的閨女,我就那麼一個閨女!清兒,快叫人,這是你姨母!除了娘,你就那麼一個親人了!”
秦氏默默地打量著這站在一旁的外甥女,不知為何,卻是親近不起來。
“姨母,清兒給姨母請安了!”說著,還蹲身請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