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得萬截柳與李青川變成了同行,前一刻還在打的伱死我活的二人,此刻……竟是成了同行好友一般的存在。
世事間的緣,當真是奇妙無比。
“咦?安樂的速度……怎麼突然減慢了這麼多?”
忽而,半空中,蘇幕遮關注到底下因為參悟神鹿式,而穩步增長移速的安樂,突然速度變慢許多。
與使用了神行符的趙沛直接拉開了巨大的距離。
萬截柳與李青川亦同時看了過去。
“難不成是為了放水?”
李青川呢喃。
想到這兒,李青川不禁呢喃,現在看來,他這位新認的主上,還是很有分寸的,雖然嘴上喊著追上趙沛就斬下趙沛頭顱,給趙家天子當禮。
可是,行動上卻分寸有的很。
這樣也好,若是真砍了趙沛的頭顱,李青川實在很難想象,到了臨安府,會面臨怎麼樣的風波。
趙黃庭眯著眼,眼眸中卻是流露出了一抹異色。
他看向蘇幕遮,道:“你沒有感受到嗎?”
蘇幕遮聞言,怔了片刻,遂抬起素白的手指,點在了眉心。
泥丸宮內,劍氣宮闕中的劍器……卻是在這一刻,俱數的顫動起來,像是被一股無形的意給調動。
正如春江水暖鴨先知,當真正的劍道意境流露的時候,劍器永遠是最先感知到的。
“劍意啊……一位劍道修行者,悟出一種屬於自己的劍意,是至關重要的。”
“那是踏上真正劍道的根基。”
趙黃庭輕聲說道。
“但是,劍意是一種很奇特的力量,一千位劍修有一千種劍意,哪怕參悟的很相近,亦是有不同之處。”
“我不知道安樂參悟的是什麼劍意,但是很高興,他能夠走出屬於自己的劍意。”
趙黃庭臉上掛起欣慰的笑。
誕生劍意,意味著安樂正在朝著成熟的執劍者,一步步走去。
蘇幕遮再度看去,果然在那放緩速度的安樂身上,感受到了一股凌厲。
彷彿有一團火焰,轟然炸開,滾燙與熾烈,讓她的心神都被灼燒一般。
在滾燙之中,有一道簡單到不加任何粉飾的劍,就那般轟然砸下!
“這是什麼劍意?”
蘇幕遮深吸一口氣。
“有點像是始皇那一劍,極致簡單,卻又不像是始皇那一劍的簡單,有安樂自己的理解在其中。”
趙黃庭曾經在北地,親眼目的始皇意志復甦時,對元蒙皇帝遞出的那一劍。
故而做出瞭解答。
“不過,安樂的劍意……似乎不止一種!”
趙黃庭目光閃爍,帶著一抹驚歎。
……
……
安樂仍舊處於沉思中,整個人像是陷入了一種獨特的頓悟狀態。
逐漸在東方魚肚白的光輝下,變得模糊的星光,潑灑在他的身上,安樂化身神鹿弛掠。
可是心神卻處於獨特的空間中。
他悟出了屬於自己的劍意,滾燙如烈火,焚燒一切的一,簡單的一,一顆赤心的一。
可是,除了極致的簡單之外,安樂還有一種感悟,那便是……
與簡單對立的繁雜。
安樂腦海中彷彿有一幅畫卷緩緩的展開,那是趙黃庭帶著他一路北上,觀那北地山河的畫面,一座座城,一座座山,一條條河……
端坐劍氣之上,俯瞰人間山河萬里,美不勝收。
他手中的劍,輕輕揚起,似化作了狼毫,劍意味墨,虛空為紙,以劍氣畫一幅壯闊山河!
這不是簡單,而是繁雜,一幅畫卷,從來沒有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