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好事者居多,閒言碎語喋喋不休。
以安樂的心神,自是可輕易聆聽捕捉到。
其曲榜上的儒生。
這些儒生面色冷峭,眼眸中帶著看熱鬧之意,顯然想要看安樂被大理寺和黑衙帶走,觀一觀笑話。
安樂腰桿筆直,身上清氣動盪,面色不改,瞥了這幾位文曲榜的儒生一眼,橫眉冷對,輕輕搖了搖頭,感覺甚是無趣。
難怪武廟的武魁狄藏對文院那般看不上眼,文院皆是這般玩意,又有何值得看上眼的
“庸人擾擾,小人苟苟,心頭整日裝著便是算計與紛爭,又如何能在修行和學問上大步騰飛”
“爾等且看好。”
安樂淡淡道,也不知是在對誰說。
但那些人群曲榜儒生,卻個個面色微變,他們聽出安樂之言,是對他們所說。
庸人小人
儒生們心頭慍怒,幾乎是下意識自動代入了身份,畢竟他們確實是舉報了安樂。
曹孚腰挎擒賊刀,行至安樂身側,客氣作揖道:“安公子,你要去何處”
本來想擒安樂去黑衙的曹孚轉變了心思,想看看安樂要做什麼。
少年心頭有意氣,不像是會輕易低頭之人。
興許,是想要去證明自己未曾舞弊吧。
但曹孚很好奇,這樣的事如何證明,畢竟,這等事情紛紛擾擾,宛如髒水潑身,輕易無法說清楚,若是徹查起來,沒個數月真無法道清裡面的彎繞。
安樂唇角掛起一抹笑,一陣春風拂來,撩動他髮絲輕揚。
“去秦相府。”
安樂道。
曹孚愣住,隨即面色微變。
他作為大理寺少卿,自是知曉林府與秦相之間的矛盾,安樂之所以會被冠以舞弊之名,除了機緣巧合與劉越交好之外,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林府關係。
可安樂這去秦相府是要做什麼
但聽安樂又說道:“可否請曹大人準備些東西”
曹孚眉頭一蹙,又是去秦府,又是備東西,難不成是要去尋那秦相賠罪,乞求原諒
若真如此,那可當真白瞎了這一身清正劍氣。
“公子需要何物”曹孚道。
“筆墨紙硯,外加長桌靠椅。”
安樂輕笑。
曹孚又愣了下,忽而想起安樂有作畫的美名,難不成想要以畫搏得秦相寬恕
“作畫”曹孚輕疑。
“非是作畫,安某之畫只為值得之人而畫。”
安樂輕笑搖頭。
曹孚聞言,不由深深看了少年一眼,只為值得之人作畫,暗中的意思就很明顯了,秦相不配。
莫看少年豐潤如玉,笑起如和煦陽光,但心胸傲意卻當真剛正。
“好,我讓人備齊。”
曹孚忽然來了興致,想看看安樂到底想要做什麼。
兩人遂於長街上並肩而行,曹孚穿官服,腰掛擒賊刀,有貴氣與官氣沖霄,側畔少年腰佩竹劍與墨劍,白衣寬袖,雖無貴氣與官氣,但那股清正之氣,卻更勝一籌,頗為吸睛。
大理寺與黑衙官兵跟在二人身後,黃顯亦是憂心忡忡的跟在其後。
道路兩畔,觀熱鬧之人亦是跟隨,文曲榜上儒生們,一個個冷眼相待,他們感覺尋得了安樂舞弊證據,否則安樂於文曲碑前,引出浩然,卻又未得浩然加身是為何
滄州來的邊戍軍人韓獅,亦是擠在人群中,他仍舊在與儒生據理力爭,唾沫橫飛的爭辯,維護著安樂。
然而,安樂先去了一趟燕春裡,眾目睽睽下,買了一壺老黃酒,遂是再度前行。
一行人尚未臨近靜街,便有一輛華貴車輦行駛而來,簾布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