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寂滅,世道亦非萬年前了。”
“慢慢來,這天下終將佈滿元蒙鐵騎的蹄印。”
……
……
轟鳴的江流之聲,順著吹拂蘆葦的狂風,傳至耳畔。
滄浪江一處支流往裡蔓延數十里處,荒無人煙的蘆葦蕩中,兩道身影安靜端坐。
趙黃庭面容上的枯黃之色愈發的濃郁,但是眼眸卻愈發的祥和。
他看向了安樂,面色很平靜。
“以青山的遮蔽效果,哪怕是九境元神都很難探查到你的蹤跡,而老夫一身修為被涅槃之火燒了個乾乾淨淨,這一路南下,你俱是走偏僻之路,倒是還真跟天下玩了個失蹤。”
趙黃庭輕笑道,言語中滿是欣賞。
對於這位臨終前結交的忘年交,他是真的很滿意。
“但實際上,此舉並不妥當……因為,若是有像第一山主那般擅長卦算者,你的蹤跡終是會暴露的。”
趙黃庭輕聲道。
“元蒙帝國便有這麼一人,叫做伯言,元蒙帝國左丞相,曾問道真武觀,若非元蒙人的身份,可能早已成真武觀新任觀主了。”
安樂徐徐睜開眼,氣機醞釀的差不多,聽到趙黃庭話語,卻是咧嘴一笑:“這一路上,既然沒有人攔阻,那意味著這位元蒙左相,並未算到,或者說算到了,卻並未派人來攔阻……”
“想來還是懼一手青山之中那位前輩的意志。”
趙黃庭聞言點了點頭,枯敗的髮絲,在蘆葦蕩中輕輕飄蕩。
安樂站起身,再一次的背起了趙黃庭。
“滄浪江綿延太過狹長,作為天下絕險,九境都難以飛渡,需要藉以船隻,很多奇險入江處,哪怕有船隻都難渡,江底有大惡,但真正適合渡江的地方,卻皆有兵馬把守,把守軍力,有弱有強。”
“前方便是滄浪江的一處湍急兇險之處,駐守著一小批的大概三百人左右的元蒙軍隊,鎮守的武將是六境,不知是否佈置有戰船……”
趙黃庭輕聲說道:“從那而破局,雖然江流湍急,但卻是最適合渡江的地方。”
“不過,一旦動手,得速戰速決,否則那些從大都追尋來的元蒙強者,便會立刻趕赴而來,被限制在岸上,再想脫身就難了。”
安樂笑了笑,輕輕點頭。
“那此處便是最為絕佳的破冰點,只要過了江,應該便安全了,元蒙強者不敢大肆過江。”
“等過江踏足岸上,我便帶前輩往臨安府而去,回家。”
“不得不說,我也怪想念太廟巷院子中那株老槐樹呢。”
安樂嬉笑的多說了一句。
趙黃庭趴在安樂的背上,眯了眯眼,亦是想起了那株被插出劍洞的老槐樹,唇角輕輕一挑。
“還有燕春裡的老黃酒,丁衙巷的滷牛肉……”
趙黃庭聲音低低道。
“前輩,再堅持下。”
安樂甩起一根麻繩,將趙黃庭在自己身上固定好。
裝著燕歸巢的劍匣則是別至了腰際,踩在碧波盪漾的蘆葦蕩間,不洩露絲毫氣機,慢慢的分開搖擺的蘆葦,朝著蘆葦蕩外行去。
天上暮雲沉沉,有一粒粒冰涼的雨珠,順著穹天飛馳而下,墜向人間。
密密麻麻交織成了雨簾。
安樂沒有動用絲毫的能量,就這般沐浴著落雨。
遠處,一處點綴在蘆葦蕩後的營寨出現,安樂抬起頭,眸光湧動,掃視而去。
借青山隱藏壓制了許久的元神,終於是不再壓制,釋放出心神掃蕩而去,探查營寨中的情況。
一處元蒙營帳中。
升騰起的碳爐上架著一口黑鍋,鍋中正在煮著羊奶,羊奶冒著泡,散發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