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舟上面戴輕紗的雲柔仙子,雙腿搭著焦尾古琴,輕笑的望向安樂。
修長白皙的手指,輕輕撥動琴絃,琴聲悠悠盪起。
“安公子,請。”
雲柔仙子道。
安樂抱拳作揖,隨後周身劍氣縈繞,身形漂浮而起,於西湖面上輕點幾許漣漪,落在小舟上。
二人相對而坐,琴聲悠悠響起,西湖水輕泛波紋,似為其而奏曲。
安樂端坐小舟中,閉目,聆聽著琴音,心緒更加的寧靜,眉心中劍爐的劍氣鏗鏘,模糊的元神虛影,似是睜眼,開始蛻變。
雲柔仙子看了安樂一眼,眼眸中浮現一縷意外與驚歎。
她雖因青山遮掩的緣故,看不透安樂修為,卻能感受安樂此刻心神的波動,那是突破的徵兆。
安樂的心神,興許要凝聚元神。
未曾出言打攪,今日之事,早已擾的臨安府喧囂沸騰,安樂攔於秦相府前,飲酒誦詩三千篇,證得一身清白的事,也傳的沸沸揚揚。
她本想詢問,現在觀安樂欲要突破,便自是全力以赴彈奏琴曲。
心神瀰漫交織於琴音中,雲柔仙子亦是感覺到了少年身上的傲骨、正氣、剛正與不低眉折腰的品質。
與她於花船人大有不同。
觀紅塵三千,這亦是獨特的見聞。
琴音三疊後又三疊,復又一變勾弦而奏,起起伏伏,似在紅塵中漫漫而行,悠悠紅塵,豪邁隨心。
西湖畔,楊柳拂風。
李幼安與趙黃庭靜立於楊柳之下,面色古怪。
“本來還擔心這小子的心緒呢,不曾想,竟是跑來西湖上聽曲,真是白瞎了老夫一番心意。”趙黃庭觀那泛舟的安樂,不由哭笑不得。
“第六山主守山人的紅塵曲以靜心緒,穩固心神,藉以突破,挺好。”
“其身上湧現的是浩然劍氣吧浩然先前被青山所飲,竟是融青山劍氣,化不俗的力量,但更考驗執劍者的品性,浩然劍氣光明正大,煌煌如日懸,需以正直、不屈、傲骨及仁義道德養之育之,稍有懈怠,便會如殘花凋零。”
李幼安輕聲道:“這是一條不好走的路。”
“但這是一條可登高的路,興許可破十境的路。”趙黃庭笑眯眯道,很欣賞,很滿意的望著那湖上泛舟少年。
“十境路迢迢,如今又如何能說他能踏十境呢”
李幼安搖頭,並未太過篤定與樂觀。
“他所受的磨鍊太少,對於這個天下的認知也太少,這個天下不平之事太多,憋屈的事亦太多,執浩然劍氣,眼中所見的不平便會接踵而來,這臨安中不平便無處不在,更逞論這天下。”
“面對一浪接一浪的不平事,他能否繼續秉持本心,猶未可知。”
“太多人的心氣在見貫了諸多不平後,被磨去了鋒銳,磨去了鬥志”
李幼安搖了搖頭。
“不說別的,就說那條橫拒元蒙的滄浪江,便是最大的不平,鬱結了多少修行者的意氣。”
“他既然執浩然劍氣,勢必會撞上。”
“他手中的浩然劍氣,能斬去此江能斬盡不平”
趙黃庭聞言,颯然一笑:“那便等撞上大江,等斬完不平再說,在此之前,老夫帶他過江一看,看那曾經的中土大地,看看曾經的風華山河,讓他知道咱們的中土有多好看。”
“老夫沒有多少時日,能為青山擇選到下一位執劍者,心中歡喜,更見青山融浩然,心頭開懷。”
“我算不得他的老師,花解冰小丫頭為他修行路上點青燈,那老夫便為他破去些迷霧,讓其的浩然劍氣,劍之所指,俱有方向。”
話語落下,趙黃庭不再言語,輕笑轉身,寬袖素衣白眉風中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