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圍,玄黃符籙被劍氣絞碎的殘骸散落滿地。
拄著的桃木劍,咔嚓一聲斷為兩半,像是破敗的桃花枝,零落在地面。
他曾高舉桃木劍,纏繞紫雷,請趙黃庭出劍。
那時,他意氣風發,傲意凌空。
而今日……
趙黃庭如他所願出劍了,一劍而已,便殺掉了他的精氣神,讓他心頭掩上了巨大的陰霾。
李青川想起當日在江陵府中,自己的舉措,是有多麼的可笑。
若非他動用了天師府那枚金蓮蓮子,他可能今日已經成為了趙黃庭的劍下亡魂了。
這一劍,趙黃庭真是奔著殺他而來。
一劍中所蘊含的殺機,若是無金蓮蓮子庇護,他已然連元神都要被斬滅。
天穹之上。
趙黃庭素衣獵獵,眯起了眼眸:“金蓮蓮子麼?命挺大,這一劍居然沒有殺死你。”
單手握著射牛鬥,趙黃庭鬚髮飛揚。
“既然沒有殺死你,我趙黃庭也不屑用第二劍,也算賣天師府一個面子。”
話語落下,趙黃庭抬起頭,看向了遠處的暮雲之間。
隱約間,似乎可以感受到一雙遠遠投射而來的目光,那是天師府上的老天師。
嗤笑一聲,趙黃庭把玩著一品名劍射牛鬥,於半空耍了個劍花,目光一挪,落在了及時躲開的江陵王的身上。
江陵王一身儒衫,迎著趙黃庭的視線,抱拳作揖。
趙黃庭撇嘴,對於這位儒雅隨和的江陵王,根本看不上眼。
“身為趙家皇族子弟,你先前躲我一劍那身法……都走的什麼歪門邪道,跟伱那皇兄一樣,都是丟人現眼的東西。”
趙黃庭嗤笑一聲,遂懶得再多看一眼。
腳下一踩,劍光裹挾著他的身軀,重新墜回了劍池宮中。
至於那二皇子趙沛……本就不是一個層面的存在,甚至連惹得趙黃庭落目的資格都沒有。
江陵王維持著作揖的動作,梅雨輕輕飄灑,落在他的肌膚上,帶來冰涼,可見江陵王的臉上笑容依舊和煦無比。
但和煦之中,卻隱約有一抹徹骨的森寒如毒蛇般在翻身嘶吼。
……
……
趙黃庭回到了劍池宮中。
尋王燕升要了一副黃梨木薄劍匣,將射牛鬥這柄寶劍藏入匣中,此劍劍身銀白,太過耀眼奪目,一般的劍鞘都難藏其鋒銳。
故而要以劍匣藏之,蓄養劍氣與劍意。
而且,趙黃庭出了一劍之後,射牛鬥似乎與趙黃庭的氣機意境徹底的勾連,此刻的劍氣噴湧不斷,纏繞不休,唯有以劍匣方可藏匿劍器氣機。
王燕升連一品劍器射牛鬥都給了,區區一副劍匣自然不會吝嗇。
趙黃庭藏劍於匣中,揹負於身後,素衣、白髮、負劍匣,還當真有幾分老劍客的瀟灑姿態。
“腰間挎了一輩子的青山,從未使用過其他的劍器,背起劍匣來,還真感覺挺彆扭。”
趙黃庭笑呵呵說道。
王燕升瞥了他一眼:“彆扭的話,把劍與劍匣還給老夫,天下多少劍客巴不得求這匣與劍呢。”
趙黃庭趕忙笑呵呵的恭維拍上幾句馬匹,對於這位天下第一鑄劍師,趙黃庭還是很給面子的。
畢竟,任何一位劍客都不願得罪一位鑄劍師。
“你就這樣放過天師府的小道士?既然出手了,為何不乾脆一點?”王燕升淡淡道。
趙黃庭擺了擺手:“一劍沒殺死,就殺不得了,天師府那位老天師,不會坐視我殺一位天師府的九境修行者,他們培養一位九境可不容易。”
“除非我打算在北上之前,先跟這位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