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得到了,轉化為道果,總會讓人難以割捨。
微微閉目,安樂靜氣凝神,讓心緒平靜下來,他知道自己有些魔怔了。
修行路漫漫,歲月綿長,只要他不停的走下去,遲早能夠湊夠所想要湊過的一切。
故而,如今的著急與焦慮其實頗為沒有道理。腦海無比的清明,心神一動《劍瀑圖》呈現而出,以萬古奇才天賦的龐大增幅與悟性,觀《劍瀑圖》,安樂只感覺之前許多茅塞之處,被瞬間衝破,有了不同的領悟。
記憶變得超群,腦海中在細微的東西,似乎都能挖掘出來。安樂睜眼,抬起手朝著墨池一招,插在老槐樹身上的墨池,毫不猶豫的拔出,懸在安樂身前。
抬起手,劍指搭在墨池之上,墨池中小聖令所蘊含的劍氣近法門,頓時被安樂再度剖析感悟。
整個小院內,劍氣鏗鏘乍起。…………嘩啦嘩啦。鎖鏈鏗鏘的聲音,響徹在臨安府渾不見日的牢獄內,腥臭味瀰漫,令人作嘔。
劉越前兩日被官差無情的拋入了牢內後,整個人便渾渾噩噩,迷茫不已。
當送飯的官差,將簡單的吃食放置下後,劉越猛地醒悟過來,身軀不知何處湧來的力氣,衝到牢框前,頭抵縫隙,嘶吼著:“我是被冤枉的,我被冤枉的啊!”
“我沒有舞弊,我乃華亭劉氏子弟,自幼苦讀,飽覽群書,我如何會在春闈上舞弊?!”劉越嘶吼著,脖頸上青筋都浮現而出。
從前幾日登高閣飲酒的大喜,到今日枯坐牢籠的大悲,人生的跌宕,猶如一擊重錘,砸的他幾欲咳血,可他不能坐以待斃,這名若是真的坐實,他哪怕不曾被斬首,未來也將失去希望!
什麼青雲直上,什麼入朝為官,什麼上書聖上收復中土,都將淪為如夢泡影,過往雲煙!
這一刻,劉越心悸且恐。身穿吏服的官差冷冷的掃了他一眼,眼中帶著鄙夷,那是對作弊儒生的鄙夷,作弊者自然是品格最為低賤且令人不齒。
“嚷什麼嚷,我等乃奉秦相之命擒拿你,不僅僅是你,還有你的同黨!”
“那徐順藉以徐氏後輩身份,以百枚元靈通寶,買通了禮部左侍郎徐佑大人,提前得知了考題,你作為其同夥,能冤到哪裡去?”
“好好待著吧,莫要嚷嚷,你若是真在春闈舞弊,沒幾日可活了,吃飽飯,省點力氣,黃泉路上好行走。”官差淡漠道,遂轉身遠去。
劉越渾身寒冷,簌簌抖動,整個人如遭雷擊。徐順……徐順與禮部左侍郎徐佑大人的確是有遠親關係,甚至,劉越在登臨臨安後,還曾隨同徐順前往拜訪過。
可那時候,徐佑大人還尚且不是春闈主考,誰能知道禮部尚書會被隔去春闈主考的位置,繼而徐佑大人取而代之。
劉越渾身如麻,他肯定是不曾舞弊的,可那徐順就不得而知了。他便是被那徐順給連累的!
“不!我不曾舞弊,不是我!我劉越光明正大,自有才華,那些題皆是我自己答出的!”劉越恐懼又憤怒的吼著,不斷拍打著牢門,可那官差卻根本不理他,早已遠去,入得大牢者,十個有九個都喊冤,若當真去理會,誰又能理會的過來?
昨日體味臨安府的奢靡繁華,今日便墮入腌臢牢獄,見識臨安的黑暗。
劉越跌坐乾草,心緒如麻,他只覺得前路暗淡,絕望無比。心頭當真是恨死了徐順。
…………秦相府。流水曲觴,碧池水榭,展露風光。榭中閒亭,亭下有二人對弈,正是這段時間淪為了臨安府笑話的秦千秋與王勤河。
這段時間相繼揹負笑話,倒使得二人之間的交情愈發的深。王勤河經歷被安樂碾壓擊敗之後,心緒萎靡了幾日,這段時間倒是看開了些,他畢竟不是如洛輕塵那樣的豆腐道心,恢復過來極快,心態尚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