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生皆入土,顧名思義,都得死。
所以,安樂才會特意將竹劍青山留在趙黃庭身邊,有青山庇護,加上趙黃庭如今已經沒有多少修為,但卻依舊有著九境修行者的意志,故而血觀音的影響對他並不算太大。
江水不起絲毫波瀾,似乎因為血觀音的出現,而被其氣勢所鎮壓,不敢起波瀾。
童貂寺佇立在江面,他在經歷了初始的震撼後,腳尖便猛地點在了江面,欲要撤退衝出這詭異的血色觀音籠罩範圍。
但是,他面色變化,不管他怎麼撤退,似乎都衝不出這血霧。
不僅僅是他,地獄府的那尊八境的鬼修,亦是同樣的情況,二者不斷暴掠後撤,不知道在江面上弛掠了多遠,感覺體內的氣血和心神,俱是被江底的大惡給剝奪汲取,依舊未曾破開血霧。
地獄府的那尊鬼差,面色最為難看,作為地獄府的鬼修,他居然被如此詭異的手段給嚇退了。
“那安樂……不是說惹得文院文曲榜動,引渡浩然加身嗎?怎麼會有如此詭異的手段?”
“天下邪修鬼修盡歸地獄府……卻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手段!”
“符籙亦或者是元神大陣?”
一尊巨大的菩薩相,難不成是佛門三寺中的手段?
若是說觀音的話,自然與感業寺牽扯比較深,據說安樂的修行之路是林府玉觀音花解冰接引上路,那花解冰便是感業寺素珠上師的弟子。
難不成,是素珠上師留給安樂的底牌?
可也不太對,是這觀音不太對,血色觀音……盡顯妖異,與感業寺光明正大的心劍之法,極其不搭,那種極其強烈的扭曲感,給鬼差帶來了極大的恐懼。
忽然。
被血觀音所籠罩的每一個人俱是身軀一顫,因為他們的眼前,血霧開始扭曲,竟是再度浮現出一尊血觀音。
每個人皆是面對一尊血觀音!
童貂寺心頭的危機感已經擴散到極致,他不斷的釋放出體內氣血,眉心開裂,元神仙台呈現!
然而,見得那血觀音微笑著流淚。
霎時,童貂寺竟是也產生了一股想要流淚的衝動,彷彿與血觀音產生了共情,這讓他反應過來,心頭駭然。
他可是九境修行者,開闢了仙台,元神高坐其上,等待點燃涅槃之火的存在!
他的心神之堅韌,絕然不可能會輕易的產生共情,而共情的出現,說明他被影響了,被侵蝕了!
童貂寺面白無鬚的臉上,浮現出一抹狠厲之色。
端坐仙台的元神睜開模樣,化作一隻貓爪一般,欲要將眼前的血觀音給撕裂!
然而,隨著他一爪撕下,童貂寺渾身劇震,只感覺自己的身軀都要裂開般,仙台寸寸崩塌,心神開始不斷的寂滅!
周圍的血霧開始點點的消弭。
他看到了一位位地獄府的修行者,涕淚橫流的跪在了地上,微笑著流淚,遂有抬起自己的手掌,或是拿起手中的武器,悍然的殺向自身。
有的頭顱被斬去,有的腦袋被自己一掌拍的炸如麻花,有的一點一點的掏出自己的心臟……
地獄府的修行者,在一瞬而已,便死了大半,都是死在自身手中。
當他們死去的時候,眼中甚至流露出暢快之色。
彷彿他們殺死了血觀音,為此而暢快,可殊不知,他們殺死的只不過是自己。
那位八境的鬼差更加的悽慘,渾身上下焚燒起慘綠色的鬼火,那是鬼差所祭煉的邪物,此刻自身承受了邪物帶來的痛苦。
童關忽然明白了,他們在與血觀音共情的剎那,他們對血觀音的任何攻伐,傷害最後都是落在自己的身上。
童關以元神術攻伐,最終傷的卻是自己